“嗯,是调戏了,”花颜捏捏他的脸,“怎么了?”
段歆颂抓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拉入怀中:“没怎么,忽然就想吻你。”说着,飞快地在她唇上点一下。
花颜听着他“咚咚”的心跳,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袖间拿出一根红绳:“手,给我。”
段歆颂乖乖地把手伸过去,只见花颜用红绳缠住他的手腕,绕了三圈才打了个同心结。段歆颂愣愣地看着,花颜又在自己手腕上绕上红绳,与他十指相扣,枕在他怀里。
许久,夕阳正垂,花颜轻轻开口:“段歆颂,你一定要记得我们的约定。”
段歆颂猛地睁开眼睛,眸中有数不清的情绪:“花颜……”
“嘘——”花颜阻止他。她慢慢坐起身,用手遮住他的眼睛,俯身轻轻地吻住他。
“段歆颂,我走了。”
段歆颂仿佛被定住,竟毫无动作。花颜的身影越来越透明,身体也越来越轻,但她的笑容却越发明媚,成为永恒。
段歆颂,再见了。我一定会记得那个约定。不过,这一世,就忘了这一切吧。忘了你在这里,遇见我。
花颜的身子完全消散,只剩下一个巧笑的木偶掉落在草间,骨碌碌地滚了几圈。而木偶的身上,缠着一根鲜艳的红绳。段歆颂双目空洞地看着天,忽然头一歪,呜呜地哭起来。
几日后——
“哎呀,之涣我已经好了,就不必闷在房里了吧。”段歆颂一屁股坐下来,看着倚夜之涣。之涣看他一眼,悠悠地呷一口茶:“看来是好了。”
“对嘛!”段歆颂笑起来。不一会儿,他又骨碌碌地转了转眼睛:“我听说城西闹妖。”
“嗯。”之涣淡淡地点头。
“那还等什么?快走啊!捉妖!”
“不过一只小妖,你去就好了。我有些累了。”
段歆颂怀疑地看了他一会儿。之涣抬眼:“还不走?”段歆颂想了想:“行,我一个人也能搞定。”
倚夜之涣回过头,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轻轻一笑。他忽地想起花颜对他说的话“他的一生还很长,我不能自私地剥夺他再去爱的权利。这个段夫人的位置,还是留着吧。”
如花颜所愿,他让段歆颂忘记了花颜。段歆颂的记忆里,他被朱夫人所化的蛇妖伤了,昏迷了近一个月。他从未遇见她。
段歆颂又变回了以前的段歆颂,变回了从未动真情的段歆颂。那么,他会像其他人一样,在某一天,娶妻生子。
之涣拿出袖中的一对木偶,目光平静。那对木偶,一个温婉灵动,一个开朗阳光。它们之间,缠着一根红绳,红绳之上,吊着一对鸳鸯佩。他会将这对木偶带去月老的姻缘殿,埋在那棵红线树下。
花颜,段歆颂,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而长安与清宸,在花颜离开的第二天就离开了。清宸将小清变成一个少女,留在了大叔的身边。
大叔看见“女儿”,激动地落下泪来,紧紧地抱住“女儿”。不停地叫着:“倩儿,倩儿……”
清宸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刺眼。若有一人,也愿意如此来骗他,告诉他娘还活着,那该多好。可惜啊可惜,夷夜清宸……他婉拒了大叔的挽留,带着长安离开,返回长清谷。
清宸近来日日梦见娘亲,被梦魇折磨得消瘦了许多。长安在一旁又不明其因,只能一直默默地守在他身边。故而也不得不推迟离开的计划。
这一天,她等到清宸睡下,才转出来,站在月光下。闭眼即是落魄憔悴的清宸。清宸于她……自己对他的感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