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川。”
“是，太师尊。”千旭恭敬地跪在他面前。
“你觉得……本尊是个怎样的……人？”
千旭一愣，抬起头来，看他。他第一次发现重烨冰封的目光竟然颤抖了一下避开，千旭的心也像被晨风拂动的梅瓣一般轻轻一颤。
“太师尊是严师。在弟子心中，太师尊就是长辈，弟子不敢妄语。”
“长辈？可平日里，你似乎屡屡冒犯本尊，从未消停。”重烨目光又重新凿在千旭的脸上。
千旭一慌，原来太师尊在挖坑。
“弟子不敢。”千旭不敢再对视。
“你是不敢，但你并不是不想，对不对？”
千旭心里暗暗叫苦，本想说“不想”，一个慌张又冒出那句：“弟子不敢。”
“有些事，你想做却不能做，而有些事，你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做。”
“弟子不想。”千旭定了定神，回道。
重烨眼神忽然缥缈起来，道：“这三界内有很多事情，不是本尊想做就做，想不做就不做，不是本尊明知错了就能停止，就能更改。你明白吗？”
“弟子……不明白。”千旭不明白今日太师尊竟说些奇怪绕口的话。
“是，你不明白，你怎么会明白，即便有一天你明白了，你也不会明白的。”无奈中带一丝哀凉。
千旭虽然不明白他家太师尊所言，看着他从未流露过的凄哀目光，感同身受。
……
＊＊＊
昀崖峰作为崇胥四峰之一，峰头比其他三峰要小，长老卜婳一为峰主，也兼任崇胥诫律一职，负责惩戒门内破规坏矩的弟子。卜婳虽是女子，但是对于违规弟子严厉非常，处罚起来也毫无心慈手软，很多弟子见到她都躬身肃穆，不敢大声喘气。
和其他峰长老行事不同的是，每日午后，她都要亲自在修炼台上指点一下那些门内弟子。昀崖峰的弟子没有一个不对她既敬畏又景仰的。
这日，她照例在修炼台上指点众弟子剑法时，忽觉天空一暗。再定睛看时，重烨已收起紫云鹤带着迫人的威压向台上走来。
强盛的灵元力在他周身萦绕，卜婳一惊，边运法抵抗，边对周围弟子大呼道：“跳下台去！”
那些弟子不知是听不懂还是已被那威压慑服，怔楞在原地。
随着重烨的靠近，那些弟子手中的剑竟纷纷碎裂成片，掉落在地，他们个个惊恐之至，颤抖的手还握在剑柄。
卜婳大惊，扬手，一道结界将那些弟子与重烨隔离开来。
在距卜婳已不足三丈的时候，重烨忽然一抬手，凝气成剑，目光一动，那剑似迸发的冷箭倏地向卜婳的喉间刺去。
灵神初期的卜婳仅仅只是反应过来，却无出手的机会。
结界破裂，那剑凝滞在卜婳的喉前半寸不到的地方。
卜婳已脸色发白，但是依旧目光冷凝地伫立在原地，感到威压已渐渐收去，才开口道：“太长老，你这是做什么？”
重烨冷哼一声，侧身看向别处，道：“卜婳长老，本尊今日来，只是想给你个警告，要是再敢动他，本尊踏平了你的昀崖峰。”
卜婳先一愣，忽然明白他的来意，冷笑道：“笑话！青窦峰的弟子岂是我说动就能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