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仙宫主殿凌霄殿,一众慈目祥眉、衣着翩然的神君仙尊三三两两低声细语退出殿来。这是每七个星转日一次的朝会。
待殿门口众神仙差不多都散完时,殿内才姗姗出来一个举手投足气度超凡的银发白须的老仙。
那老仙方抬起一脚正要跨出那雕藻漆红的殿门槛,背后传来一声“仙翁,留步。”
老者收住脚,回转身,一尺来长的雪白眉须飘然拂过泛光的彤颊,笑着施礼:“天尊见礼,不知天尊有何吩咐。”
“仙翁客气,本尊确有一事请教。”无溭语调难得的客气,然而一张如雕似琢的俊脸上依旧疏离傲然。
玉华敛了敛笑容,叹了口气,身子微微倾躬,道:“若是天尊所求还是旧事,下仙还是那句话,诸般缘分皆因果业力,不可强求。”
“仙翁当年说,十万年后,本尊与她或有一缘,现在该是仙翁所说的十万年后了吧。”
玉华挺起背,也不顾地位悬差,看着无溭,道:“诚如天尊所闻,下仙所言,只是或有一缘,望天尊切莫强求为好,以免重蹈十万年前之覆辙。”
无溭又想说什么,一道灰色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从殿外裹袭而来,一把抱住玉华的左臂,极为委屈地说道:“阿玉,可找到你了,还以为你又躲着我。”
玉华看了无溭一眼,干咳了一眼,抽出手臂,道:“瑶安仙翁,本仙不是叫你在渺山下等本仙吗?”
瑶安“啊呀”了一声,完全不顾及旁人,依旧不依不挠地抱住他的手臂,生怕玉华飞走了似的:“我都等了七个星转日了,知道今日朝会你必定会来,才赶来行仙宫外等你。方才见众神仙出去,又不见你身影,我这一颗小心脏吊着呀……怕你又……”叨叨絮絮说到这里,才瞥了眼一边的无溭,打住了话头。
“既然玉华仙翁有事,本尊改天再去渺山拜谒。”也不等二人回话,无溭径自出了凌霄殿。
确认无溭出了殿门,瑶安又环视了下空空的殿宇,嚷嚷起来:“阿玉,我说你为那小妮子的事也该有个度是不是?现在她都已经升登仙域了,以她的能力,渡仙劫化神那是迟早的事……你看咱俩也不能一直待在这天界是不……”
玉华摇头叹息,抬手一拂,金光屏障笼罩二人周围,玉华捏诀念法,欻忽间,两人已置另一空间,奇卉异草遍地,灵鸟啼啭,仙蝶翩跹。望顾四极,茫茫荡然,离离香风。
……
瑶安一脸懵然。
玉华捋着白须,叹道:“我都后悔将她带到这三界来了。”
瑶安一怔,撇了撇嘴,轻哼一声:“你该后悔生下她!”
……
玉华闻言脸一僵,不悦道:“瑶安!”
瑶安一见不妙,堆上笑脸,道:“开玩笑,开完笑,别当真。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妮子也算苦尽甘来,只要那十二妖元锁不解,神主就不会发现她是寂灭神尊转世,只要她能渡劫化神,神主之位就可手到擒来,到时你我就可逍遥界外界了。”瑶安一脸痴迷遐想。
“事情没那么简单,十万年前,你我合力掩去她的寂灭之力,最终还是被神主发现……”
“上次纯属意外嘛,要不是那小妮子喝下那碗‘伏神散’,那神主纵使有天大本事也发现不了。”
“我总觉得不安呐。我琢磨着十万年前,天帝创立仙域进阶渡仙劫制度,也是因神主之由。”
“你的意思是这仙域进阶修仙渡劫制度是为烟儿一人而设?”瑶安诧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