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最后想完,她终究不得不承认,赵梓砚对她而言,太特别了。这种特别已经超出了她所认为的爱护感动了,晚上那一瞬间心跳的凌乱,切切实实提醒她,她对赵梓砚似乎越矩了。
眉头越皱越紧,傅言卿深深希吸了口气。不可以,这一世,她什么都可以舍弃,唯独这一颗真心,她必须守着。她们之间的羁绊够深了,赵梓砚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绝对不可能,也绝对不可以!
不过相聚数丈的两人,心中都在想着对方,却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此刻她们的心,仿佛被一层屏障隔开,对方走不进来,自己亦固执不出。
自从那日傅言卿答应赵梓砚过来用膳,每日傅言卿都会细心替赵梓砚准备膳食,各色补汤都不曾断过。
她依旧维持着她惯有的温和体贴,对待赵梓砚也是一如往常般,可是她自己却明白,已经不一样了。她必须将那不受控制的心,深深压下去。
赵梓砚似乎并没有察觉,每日过来都是带着柔和笑意,同傅言卿说着一些朝中要事。只是傅言卿依稀察觉到,赵梓砚如今甚少再调笑她,乖觉的普通妹妹一般。傅言卿看在眼里,却发觉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轻松。
只是她还来得及仔细梳理这些情感,薛恒便派人来讯,他已然同李赋谈过了,她可以跟他见一面。
李赋可以说是她在京城很重要的一个助力,如今到了这个时候,那些朦胧的儿女私情该先放下了。
用过早膳,傅言卿便前往烟雨楼赴约。烟雨楼乃是京城最为出名的雅舍,通常是名人雅士汇聚之处。其坐落在玉带河,临水而建,周边柳树环绕,景色很是宜人。再加上烟雨阁虽盛名远播,却格外清净,对于客人从不过问其私事,也格外注重客人的保护,因此是一个洽谈事务的好去处。
由着一位青衣女子领着,傅言卿和无言上了三楼,领到了一间雅间后,女子微微福了一礼,随后转身离去。
傅言卿轻轻敲了下门,一声略显低沉的嗓音穿传了过来:“进来吧。”
傅言卿推门踏入,屋内安了一扇珠帘,房间布置典雅清幽,铺了一层地毯,很是舒适。
珠帘此刻被掀起,悬在两侧,一位身穿玄色锦服的半百老者,端坐在案前。此刻手里端着一个紫砂壶,正在倒茶。
傅言卿进来似乎没能影响到他,他依旧不紧不慢斟着茶。
傅言卿躬身行了一礼:“晚辈苏瑾,见过中书大人。晚辈来迟了,让中书大人久等,还请大人见谅。”
李赋将杯子放在了桌案对面,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到也不久,刚好沏一壶好茶,来,坐下陪我喝一杯。”
无言见状对着傅言卿示意了一下,退出了内室,在外边侯着。
傅言卿也没有多说,缓缓在对面的蒲团上坐下。
李赋抬眸看了她一眼,却没在说话,兀自端着茶杯慢慢喝着,偶尔微微眯着眸子,似乎沉浸在品茶之中。
傅言卿看着眼前的茶,微微垂下眸子,亦是抬手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入口的茶,并不是想象中醇厚,反而十分涩,茶水触及舌尖,那股味道便席卷至整个口腔。傅言卿顿了顿,抬眸便看到李赋正看着她。
李赋笑了笑:“怎样,味道可还不错。”
傅言卿没回话,复又喝了一口,这次她没急着咽下,细细尝着这苦涩的茶,片刻后,她放下杯子,淡淡笑开了:“入口苦涩,极为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