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青峰,德山老头挥挥手,将眼前卫襄痛哭失声的这一幕幻影抹去,忍不住头痛:
“我说她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啊,她哭成这样是闹哪样?活脱脱显得是我这个做师父的欺负了她一般!”
“可是师兄你那样说她,不就是怀疑她长进这么快是走了什么歪门邪道吗?她哭得这么伤心也是有道理的。”
一身青衣的芜青坐在一旁,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在看德山老头的笑话,又似乎是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笑出声。
唯有一旁的莱芜对于卫襄这般痛哭毫无半分同情之意,冷漠地皱眉反问:
“怎么,难道师兄怀疑她还怀疑错了不成?蓬莱这么多弟子中,就数她修炼最懒散,听课最敷衍,如果不是运气,她如何能比别人更早契约镇魂兽,如何就能做到化灵力为实质了?而她这运气,谁敢保证一定就没毛病?”
“这……”
被莱芜这么冷冷地一番提醒,德山老头刚刚对小徒弟生出来的那点儿愧疚和怜惜顿时也无影无踪了。
是啊,小徒弟哭得可怜是真,可她向来不学无术也是真。
啥本事都没有,轻而易举几句话就为自己忽悠了一只镇魂兽,出去跑了一圈回来就修为突飞猛进,这事儿说出去谁信?
德山老头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见德山老头垂着头不说话,莱芜还以为师兄又要包庇卫襄了,神情更严肃了,语气也重了许多:
“我知道师兄向来偏爱卫襄,但是如今这件事,师兄是绝对不能随便夸她的,应该细细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蓬莱新弟子众多,对于这些新弟子来说,卫襄可谓是大名鼎鼎,如果师兄对于卫襄太过褒奖,那岂不是告诉这些新弟子,修仙不必刻苦,也不必认真,随意胡闹,只要运气好即可?”
莱芜这番话说完,德山老头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无奈叹道:
“师弟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活了这么多年,难道我就不知道为师的道理?”
莱芜却对德山老头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很不满意,垂了眸子,继续进言:
“我并不敢质疑师兄的为师之道,我只是想提醒师兄,我们身为蓬莱师长,并非一人之师,而是百人之师。莫要为一人而废了规矩,歪了风气!”
“不是,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我现在只能将襄襄当做反面事例来讲,绝对不能以她为榜样来激励别的弟子?”
德山老头原本还觉得莱芜说话有几分道理,但是莱芜这般咄咄逼人,让他十分不痛快,直接反问道。
原本没说什么的芜青一看两位师兄这架势,眼看着就要吵起来,连忙站了起来,走过去站在他们两人之间,出声相劝:
“好了,襄襄长进了,这于我们蓬莱来说,归根结底是好事,两位师兄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争吵,可否听我一言?”
“你说!”
见师妹开口,德山老头和莱芜齐齐转过头来说道。
芜青点点头,很认真地分析道:
“我觉得吧,两位师兄是不是对这件事的反应太激烈了?首先,襄襄出去历练这许久,长进了,这是事实,不管我们心底有什么怀疑,都必须夸奖她,这是为人师该做的。”
“其次,襄襄本身就不是凡人,她的本体是语凝海的赤灵丹,是东海十三域海之领主之一,她就算比别人长进快些,又有什么值的大惊小怪的呢?如果我们不夸赞她,还要怀疑她,责问她,万一她一个想不开真的走上歪路呢?”
“最后,最重要的一点,两位师兄恐怕都忽略了——襄襄能有如今的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