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瀚朝着苏沫言伸出了手:
“言儿,我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跟不跟我进去?”
“凌瀚哥哥,你不要逼我……”苏沫言哭着流泪。
凌瀚心底的苦涩渐渐泛到了眼底:
“看来,你是不愿意了。也罢,你就在这里等着吧,如果半日之内,等不到我出来,你就自己离开,我不会怪你的。”
苏沫言一言不发,只是流泪。
“凌瀚哥哥!”
就在凌瀚转身踏进当铺大门的时候,苏沫言忽然大喊了一声。
凌瀚再次回头,阳光下的少女泪流满面,却依旧楚楚动人,只是眼神,带着诀别的悲伤。
也是,他原本就该知道,她当初并非心甘情愿跟他来到这凡间的,只不过是形势所迫。
所以,到了这个地步,又何必再连累她?
就这样吧。
凌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朝着苏沫言笑了笑,就毅然决然地大步走了进去。
“凌瀚……”
当铺外面,苏沫言捂着脸蹲在了墙角,哭得难以自已。
为什么,为什么别人穿来这古代,都能找到一个强大无匹又情深似海的男人,而她,却要如此受尽委屈?
当铺内,卫襄揉了揉耳边,看着程无心:
“大师姐,你说他们这算不算‘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当然不算,因为他们根本还不算夫妻。”
程无心透过眼前的薄纱屏风,能清楚地看着凌瀚走进来的身影,但是她的面色却更加凝重了。
如她所说,苏沫言和凌瀚是官配。
但现在这官配却有散伙的可能——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开始不一样了?
“这位客官,您是要典当还是赎当?”
“让你们的主子出来吧。”
柜台里面高高坐着的朝奉刚刚开口,凌瀚就将手里的长剑往柜台上一拍,锋利的剑刃光芒吞吐。
“啊!杀人了!”
年过半百的老朝奉夸张地叫了一声,抱着脑袋溜了。
卫襄笑眯眯地走了出来:
“好久不见啊,这位——听涛真人的爱徒。”
“既然你们想抓我,那我已经来了,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凌瀚只觉得卫襄的笑容刺眼的很,带着捕猎者的得意和嘲讽,让他觉得很是屈辱,于是他干脆脖子一梗,摆出最强硬的姿态。
卫襄走过来,拍了拍凌瀚的肩膀:
“别这样,你背叛的是你师父,又不是我,我杀你做什么?至于剐你,哎呀,那场面多残忍,就冲着你长的这张脸,我也下不了手啊!来来来,放松放松,别像醉春楼里的清倌人那样忸怩,对你没好处!”
“卫襄!”
凌瀚一把抓起柜台上的剑,目眦欲裂地指着卫襄。
尽管他没怎么在东海以外的地方混过,但是留仙镇他去过,他听得出来“醉春楼”和“清倌人”这六个字的不怀好意!
“呦,脾气又见涨了啊?人呐,要是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炮仗,那可不好!”
卫襄依旧扬着气死人不偿命的笑脸,从衣领内拽出了那个白玉吊坠,捏在手里朝着凌瀚晃了晃:
“万一惹我生气了,把这个东西捏碎了,你猜猜你会不会哭?”
“卫襄!”
凌瀚再次喊了一声,牙都要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