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事，我事事都可以听你的，但是这件事，我不能听你的。”
“我们可以偷偷换一下，我大师姐会那么一点点幻术的……什么？”
正兴致勃勃地说出心中完美计划的卫襄愣住了，舌头差点打了结。
“落尘，你，你说什么？你居然，不听我的？”
卫襄难以置信，愣愣地看着落尘，心头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眼前的和尚面容俊秀，却带了佛门弟子的端庄，年纪，已经有了几分高僧的宝相庄严。
前世今生，这大概是落尘第一次拒绝她吧？
卫襄心底有的失落，不甘心地喃喃：
“为什么就不行了？”
“因为我是个和尚，而你，是个仙女，就算程师姐的幻术再厉害，也不可能维持得太久。如果被认出来，你反正是不怕的，可我，一定会被师父打死的。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好不好？”
落尘微微笑道，一副胆怕事的样子。
卫襄摇摇头，后退了一步，心中忽然充满了懊悔。
她知道，落尘不是胆怕事的人。
从前，无论多么荒谬的要求，只要她说出口，落尘都会答应。
可是这一次……不是落尘变了，是她太过于反常要他发誓的举动，引起了他的警觉。
眼前这个和尚，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生下来就在佛前，与师父孤独地住在须弥山，赤子之心，心性单纯。
所以，连说谎都不会啊。
他虽然在微笑，但他眼底的不安却像东海的风浪，越是想要将它按下去，就越是汹涌澎湃。
他已经从心底认定了，此次去往语凝海，是一件万般艰险的事情，他又怎么会答应她的要求呢？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再想想办法。”
卫襄伸手拍了拍和尚的光头，也微笑道。
但她觉得自己的笑容可比这和尚诚挚多了。
然后她转身，再次朝着和尚挥挥手：
“我现在就回去看师兄们比试，看看到底谁会赢。”
落尘抬了抬手，想要拉住她，但最终还是垂手站在道旁，看着她脚步匆匆地离去。
宽大的衣袖随风而起，遮住了他手背上跳出来的青筋。
如果，语凝海真的要葬送一个人的性命，那无论如何也不能是卫襄。
而应该是两年前就葬身抚仙湖的自己。
落尘无声地目送卫襄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双掌合十，默然行了一个佛礼。
重新回到蓬莱阁的时候，卫襄的感觉比之前更加沮丧。
她瞥了一眼热热闹闹的大殿之内，一个人在大殿之外的石阶上坐下来，托腮望着满山苍茫。
她自己不争气，她的镇魂兽也不争气。
刚刚重生之时的雄心壮志，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
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刚刚与人比试完剑术的祁连和韩知非刚好走出来，一眼瞧郁郁寡欢的卫襄，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抬脚走了过来。
“哟，这谁呀，师妹？不是闹着要去蓬莱吗？不进去比试？”
韩知非将刚刚收起来的佩剑又“铿”地一声抽了出来，在卫襄面前比划着，一副人得志的样子。
卫襄看也没看他一眼，不屑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