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塌之上。
大殿水月镜之中,天河之中,那一抹红色的身影与那只大猫嬉戏其间。
火神眼眸深邃。
“到底是二八年岁,少年不识愁滋味啊!”
天帝闭目养神。
“唉,太一倒是走得轻松,可惜他走得太快了一些,亦不晓得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位玲珑的仙子存在,亦留下无限江山,空余我烦恼于一身,何时是个休哇!”
“高处不胜寒,以所谓站得高,看得远,有得必有一失。”
火神挥了挥手,那水月镜白光光一片,半点波纹也无。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虽说大猫在那天河里头戏鱼戏得开心,上得岸来,也恢复了一身光洁白亮的皮毛。
却仍是只只会舔个酒,卖个萌的大猫,那吸魔与化伤之术仍然一窍不通的样子。
夜白就愁得眉毛眼睛皱到一起去了。
天像台之上,龙月正忙着挂月布星,心中有事,这司职也司得凌乱万分。
星云盘之上纷纷又乱乱。
夜白搭了桌子在天像台上,摆了酒坛子,邀龙月喝上两口。
龙月半点心思也没,夜白也觉得那酒的味道不大对头。
收了桌子,去了太阳宫。
未央与星辰皆苦了一张脸,守在椒图的床塌之前。
椒图果然与他平日里一样,冷冷的无半点色彩。
混元老君坐在一旁的软塌之上打瞌睡。
夜白默默地坐在床沿之上瞅了椒图半天,以往没有认真看过这一张年青的脸。
此时那张脸在殿中那盏淡云似雾的凤凰灯下,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轮廓分明,五官皆恰到好处,多一分是多,少一分是少。
如此翩翩少年郎,夜白不敢想像,待得他醒来之时,已成魔界之人,生生世世再无仙缘,岂不是让天地都失了颜色一般。
一时之间不忍再看那张脸,回身匆匆回了云罗宫。
大猫这个没心没肺,蠢萌蠢萌的动物,白日里在那天山帮着收雪莲花,到得天庭又在天河里头戏耍了半日鲤鱼。
多半是疲累了,此时已然占据了夜白大半个床塌,雪白的一大团,伸直了四只爪子,睡得个犹自香甜。
靠在大猫那毛绒绒的脑袋之上,叹道。
“大猫啊大猫,都说你是一只了不得的神兽,倒是空长了九只脑袋,为啥子关键的时刻你要掉链子嘛?”
大猫睡梦中晃了晃耳朵,西了西牙,自睡它的。
夜白躺了半晌,心里犹发着慌,觉得不做点什么,犹对不起天帝爹爹,火神师父,龙月这个铁姐们。
如今大猫使不出来师父所说的那两个术法,唯今之计只能寄希望于无名了。
起身出了云罗宫,腾了朵云直奔北天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