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皇座于正堂主位之上，堂下，内阁首辅张居正伏地叩首，静默不语。
河东战事失利，大明一口气被灭了四十万兵士，这其中还包括了十万名神策精锐，顺带着又损失了上百万两白银，如此损耗，对眼下的大明朝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整座御书房的气氛阴沉至极，在一旁伺候着的太监和宫女们各个噤若寒蝉，便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啪~”
只见明皇拿起一本奏折，朝张居正甩了过去：“这是都察院御史宁谨弹劾你张居正的奏折。”
“啪啪~”
紧跟着，一本本奏折不断被明皇扔出：“这是兵部尚书柳成志弹劾孙传庭的”
“这是户部尚书时元任的。”
“这是岭南道总督章固的。”
“津州知州鲍健的。”
“中州总兵牛城的还有这些，都是弹劾你和孙传庭的！”
“短短一天的时间，朕便收到了上百份直报奏折，都是要拿你张居正和孙传庭问罪，内阁那边，只怕还有更多吧？”
张居正神情淡漠，只是跪在堂下淡声应了一句：“合计一千四百三十九份，内容大同小异，无非是想要臣这条老命罢了，内阁已将奏折全部压下，就不再拿给陛下过目了。”
明皇闻言难忍怒气，叱骂道：“这就是你张居正给朕推荐的领兵大将？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四十万的大军都让那孙传庭给败没了，大明朝自开国以来，何时经历过如此惨败？”
“什么儒将，不过是书生意气，纸上谈兵罢了，简直误国误民。”
“朕明告诉你，这孙传庭是保不住了，你张居正还是多顾着点自己吧！”
“你知道不知道，锦衣卫昨日已有密报传来，津州、山州、乃至中州，已有为数不少的世族打着举善为民的旗号，将数十万钱粮运过了湘江，去交好那林道！河东一场败战，快将朕的江山都给挖空了！”
听完明皇这一顿臭骂，张居正神色不变，缓缓将顶上乌纱取下，道：“此番河东战事失利，皆因老臣识人不明。主将孙传庭自当斩首公示天下，臣张居正，也无脸再担任这首辅一职。”
明皇见状冷笑一声：“四十万明军将士的性命，满朝文武的怨气，天下世家恨意你一句辞官就完了？想撂挑子，忘了军令状了？”
张居正：“自然不敢忘。叛军不灭，天下难安，老臣此番虽辞官，却不归乡。”
只见其顿了顿后，继续说道：“那河东守将白起能以一场洪浪灭我朝四十万大军，足见其兵才非凡，绝非易于之辈。”
“而今我大明能灭白起者，唯有在西北坐镇的老将岳擎宇。老臣，愿为陛下出使北蛮，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拓跋氏与我大明休战。”
“只要能说服北蛮王室按兵不动，则我大明百万西北大军便可搬师南下，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攻过湘江，剿灭叛贼。”
“老臣，恳请陛下能暂留张居正这颗颈上人头，以作戴罪立功之用。”
“与北蛮休战？”明皇闻言微微皱眉，冷声道：“你说的轻巧，那拓跋三兄弟和朕打了十几年，又岂会依着你张居正的意思来？”
“即便你真能说服拓跋氏使其暂时休兵。待岳擎宇老将领军南征之时，谁又敢保证，那北蛮的狼骑兵不会在我大明背后插刀，趁机夺朕的城池？”
张居正已近古稀之龄，跪了这许久，一双膝盖却着实有些吃不消了，只见其脑门冒着虚汗，却仍旧硬挺着回道：“陛下，说服北蛮王室其实不难，只需晓之以理，诱之以利，阐明利害关系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