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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小,小的知错,请大将军赎罪。”一个身着粗布衣服的下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着。

    端坐在他面前的雷怖儿怒气未消,沉默不语。说老实话,他自己也知道自已这“火”发得有点底气不足,但既然发出来了,就不得收回,否则怎么立威,怎么管教下人?

    田申和山冲一脸严肃的站在雷大将军身后,在他们看来,雷将军发火永远都是有根据有缘由的,当然也从来都是正确的。

    下人颤颤巍巍的把一张明显是揉烂了又重新铺展开的纸举过头顶,说道:“小的确实不知这画很重要,见揉成了一团,就一并打扫了……”

    田申上前接过纸,眉头紧皱的看了下人一眼,心想,这纸上一定有重要的内容,这下人跟随将军多年,怎么还这么不知轻重!但当他的目光扫过纸上的内容,又感到万分不解,这纸上画的、写的难道真的很重要么?

    纸上写着两句北麓州诗人黄贞的名句:“我自不雕琢,何为攀龙客。”旁边画着一只傲娇的小猫。字的笔体倒象是雷大将军,但那只戏虐又生动的猫儿怎么看都不是大将军的风格。

    这纸上的一诗一猫和田申想象的地图军机武器阵法之类的相去甚远,殊不知它代表着冷若冰霜的雷大将军内心深处的那一点点悸动,被那个来路不明、身份不明的女孩牵动着的悸动。

    雷怖儿原本想把她和她带来的这些不该有的感觉彻底抹去,所以把她留下的唯一痕迹——那幅画揉成一团,扔到了一旁。但是,那晚,他竟然失眠了,辗转床榻之上,无法克制的回忆起他站在女孩身后,双臂环绕着她,教她执笔的场景。她那小小的身体贴近在他的胸前,柔顺乌黑的头发轻抚着他的下颌。和回忆中的感受相比,此刻的他只觉得怀中无比的空虚。雷怖儿一咕噜爬起身,摸着黑去书房,想找回关于她的那一点点念想,却发现书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废纸垃圾一概消失不见,包括他和她共同描绘的那一诗一猫……打扫下人的无妄之灾也就因此而来。

    看到田申拿着字画微微一愣,雷怖儿不由也有点心虚,但表面仍十分镇定,他象征性的罚下人去打扫马厩,然后从田申手上接过字画,不动声色的叠好放入怀中,当他的手触碰到装有绝命诏的项链坠,发现它竟然在隐隐发热。他心头一震,但仍旧沉稳如常,打发走下人后,对田申和山冲果断的交待:“收拾行装,今夜出发,带上胄和唤(雷怖儿的仙奴,此前一直派驻在北部边境的军营)。一切行动要隐蔽,不可为外人察觉。”田申和山冲毫不犹豫的领命。在他们看来,能在雷大将军这样的将领手下是他们的幸运,大将军的指令从来都明确清晰,他们不用问为什么,只要照着做就必能勇往直前。

    田申和山冲离开房间,雷怖儿伸手入怀握住项链坠,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它的温度在逐渐上升,甚至还有一丝焦躁的震颤,预兆着关键时刻的来临。他回想起自己接下绝命诏的那个晚上,在皇上寝宫的外面,小六送他离开,他有点担忧的问道:“北麓春篷山离京城遥远,一旦真到了陛下升天的那一天,我怕来不及赶回来扶正除邪……”听到“陛下升天”这几个字,小六在惨淡月光照射下的脸显得更加惨淡。他柔和又忧郁的回答:“将军毋须担忧,绝命诏会有预兆,将军自能提前筹划。”

    在众多仙奴中,雷将军最感兴趣的便是这个“六”,他的六只手终日忙于照顾、伺候皇上,从未展现任何特别的法力,让人几乎忘了他是个希有的“紫道上仙”。他对皇上如此忠心,但却在皇上生命垂危时离他而去。有传言说小六跑到北麓春篷山来投奔自己,雷怖儿觉得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但他实在猜不出小六倒底逃到了哪儿,又为何要出逃……

    北麓州别驾从事的求见打断了雷怖儿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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