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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傲骨铮铮
大门上。

    锦棠和葛青章也随着学生们一起赶到了竹山书院的正门上。

    白雪压着青瓦,斯文白净,青须遮面的康维桢站在台阶上。

    而陈淮安青布棉袍子的袍摆前铺,就跪在台阶下。

    “这是怎么,难道本山正眼里见到鬼了?平日里除了吃酒就是耍剑,红口白牙说着百无一用是书生的陈淮安居然跪到了书院门前?”康维桢语气里满满的嘲讽,掸了掸袖子,道:“门房,洒水扫地,勿要让咱们这清正书香污了陈二爷的袍子,将他给本夫子洒出去。”

    大冷寒天儿的,地上还积着雪,门房还真就端着水来,准备要把陈淮安给洒出去了。

    陈淮安一贯的笑面朗朗,抱拳,亦是和声悦耳:“韩愈曾说:枯木逢春犹再发,人无两度再少年。学生辍学一年,游历,娶妻,维持家业,至今日才知,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古人诚不欺我也。

    学生如今已悔改,洗心革面,想要重新攻读,还请山正再给学生一次机会,可好?”

    康维桢本是想当着学生们的面,羞陈淮安两句的,概因他深知,陈淮安这人最要面子,羞两句,他一怒之下也就走了。

    但他开门见山第一句话便说的如此虔诚,他又怎好直接就上羞辱之言?

    “陈二爷莫非又吃酒吃醉了,又想来踩我竹山书院的场子?”康维桢再度冷笑。

    陈淮安早料康维桢不会要自己:“山正有所不知,学生戒酒已有半年,自打成亲以来就不曾吃过酒,就是为了反省自己,清空了脑袋好读书,不信,您问学生家的娘子便知。”

    渭河县第一的大美人儿嫁给了陈淮安这个浪荡子,满县城人人皆知的。

    康维桢转过头来,连带着书院的夫子,学生们,齐齐去看罗锦棠。

    虽说唇红似朱,眉目如画的美人,可一件青棉布的直裰,这小妇人清秀文雅的,像个才读学的小童生一般。

    这时候只要罗锦棠说一声陈淮安昨夜还在吃滥酒,大家一笑哄堂,陈淮安进不得学,这事儿也就罢了。

    按着上辈子临死时的恨,罗锦棠也该这么做,叫陈淮安也受一回当初相府狗腿子臊她生意时的羞愤和绝望。

    一日夫妻百日恩,让他也品一下,曾经一双臂畔枕过十年的人反脸无情,慢说恩情,连为人的义气与廉耻都不顾时,她的恨与愤怒。

    锦棠才吃过酒的两颊泛着淡淡的酡红,两只眸子明亮如洗,笑的意味深长,却是别过了眼。

    陈淮安扬起头来,于台阶下遥遥望着锦棠,独独儿对着她,遥遥一拜。

    这人鼻梁高挺,唇微薄,面貌虽不似葛青章般清秀俊美,但充满男子的刚毅与力量感,相貌堂堂,丰姿勃发,咧唇一笑,露出那满口俊生生的白牙来,顶天立地的男子气概,两肩阔阔,仿佛天塌下来也能用双肩顶着。

    谁能信他是个只知道吃酒耍剑的纨绔二世祖?

    谁能信他曾把前妻赶尽杀绝,叫她在京城里无以为继,差点沦落到讨饭的地步?

    不帮,锦棠心说,我便不骂他啐他,也不帮他这个忙。

    不小心再回过头来,陈淮安依旧抱着拳,遥遥望着她。

    锦棠咬了咬牙,心说,我就不帮这个负心汉。

    可陈淮安跪在冰天雪地之中,就哪么跪着,也不说话,默默望着她。

    锦棠终是上前一步,对着康维桢一礼道:“陈淮安虽孟浪,确实半年不曾吃过酒。每夜宿在榻上,念叨的也是自已虚费光阴,不曾好好读书,辜负了山正的期望。人常言浪子回头金不换,他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还望山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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