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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议和离
    陈淮安进正房的时候,嘉利和嘉雨两个已经去学堂了,只有一个齐梅坐在炕上,见陈淮安进来,伸着双手道:“我的乖儿,今儿你准备往那玩去?”

    齐梅娘家是渭河县有名的大地主,家里良田千倾,还养着走西口的驼队,嫁给陈杭算是低嫁。

    所以便陈杭是个朝奉郎,在儿子们跟前做足了威严,在这个妻子面前却轻易不敢发声,再婆婆分在陈杭的大哥陈进跟前儿,齐梅在这家里一人独大惯了,平日没事儿炕都不肯下,就坐在炕上,指着窗子外面两个儿媳妇替自己干活儿。

    齐梅自己又偏疼陈淮安,每日都要塞几个银角子给他,让他出去请朋友们吃饭,惯的久了,就惯出陈淮安个不爱上学堂的毛病来,这不,自打陈淮安记事以来,就一直在外面鬼混。

    “也不去哪儿,我想跟锦棠两个和离,您收拾收拾,把她那份子嫁妆给还回去。”陈淮安道。

    齐梅顿时笑僵在脸上:“淮安,就算挑遍整个渭河县,锦棠也算是最漂亮的女子了,休了她,再从那儿给你找娇女子去?”

    陈淮安愣了愣,未说话。

    锦棠确实漂亮,她的面相,说难听点儿,生的就跟只狐狸一样,瓜子脸儿水杏眼,不说面相,就说在床上,那身条儿不瘦不胖,软和的像一团面一样,陈淮安记得自己年青的时候,只要好说歹说能把她哄压到床上,一夜不来个三回五回都不知足。

    可经过上辈子他算是明白了,过日子不止床上那点子事儿,俩个人要是脾气不投,一个深恨着一个,那日子就没法过下去。

    因他上辈子三天两头子的也在吵和离,齐氏倒也不放在心上,转身从掖下的银袋里掏巴掏巴,再多掏了一角儿银子出来丢给了儿子。

    “出去找人吃吃酒,聊上几句再敞一敞,回来就什么气儿都没了,快去吧。”说着,齐梅埋头,又去做自己的绣活儿了。

    陈淮安接过那角银子,忽而心头一动:“娘,这银子打哪儿来的?”

    齐梅略有些不自然的挑了挑眉:“哪来的,你外婆给的呗,她就希疼你生的俊,回回给了银角子,只叫我拿给你用。”

    陈淮安接过银角子,转身出了门。

    其实不然。

    上辈子到京城认了亲爹后,陈淮安跟生母聊过,记得生母陆宝娟说自己因故不能养他,心中有愧,就每隔半年就会从京城寄银票到秦州,算是给他的贴补体已。

    所以,齐梅给他的钱,其实是他生母陆宝娟给的。

    以上辈子十年权臣,五年内阁辅臣的辣眼,陈淮安当然早就明白了齐氏为何刻意隐瞒银子的来历,又为何非得劝着他出去吃酒了。

    但毕竟从小到大齐梅都对他格外的疼爱,妇人的那点小心思而已,闹不起什么风浪来,陈淮安也不说什么,接过银子便转身出了门。

    他没有像平常一样出门吃酒,反而是进了书房,重新捞起那本《论语》便翻了起来。

    他自幼聪颖,但考试却回回落第,便那个秀才,还是陈杭跟考官是同年,最后放水让他过的,渐渐的他也就对读书生了反感,这些考科举八股文的书,只要多看上一眼就头疼。

    吟风作对也不过闲过时间而已。生身为男子,就都有一颗干一番大事业的心,所以在知道生父位居高位以后,陈淮安立刻投身官场,开始了他长达十二年的舞权弄柄生涯。

    重新睁开眼睛,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重来一次,对于自己的人生也还没有规划,翻开一本论语来:

    十五而致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他死在三十二岁,正当而立之年。从京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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