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骊目光一闪,淡笑道:“应该是有一帮人等着公主出错、出丑。”
“哈?”
盗骊见她面上是真正的慌张,轻笑道:“但也不用这么紧张,代陛下陪祭本来就是储君的职责。公主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没有人可以从中挑错,并借此大做文章。毕竟,这西凉女国还是有陛下和宗室在的。”
“这……这前因后果的,你跟我说说呗。我心中没底,突然就这么叫我入宫,很有些恐慌啊。”
盗骊拉过程熙,捏了捏有些发凉的小手,安抚她道,“公主慢慢用早膳,盗骊慢慢将这前因后果讲与你听,如何?”
程熙却手指前方,“那……还有个韦侍中在等着呢。”
盗骊轻笑,“韦侍中这个人盗骊还是了解的,古板、守礼、讲究尊卑、注重长幼之节、君臣大义。这个时候,公主为君,他为臣,所以公主哪怕是让他等上一天一夜,他也会恭谨有礼,这是他作为士大夫的循礼卫道,不可废也。”
程熙听得不太明白,但有一点她是明白的,听盗骊的,绝对没错。
所以,程熙边喝着鸡汤,边听盗骊娓娓道来,“三年前,公主也曾代陛下京都陪祭。今年与三年前的一样是举行祭祀黄帝陵的大典,陛下要亲自前往黄陵祭陵的,同时还要在京都设立祭坛,两地同时祭祀,冀求西凉女国国运昌隆。这陪祭之人自然只有一国储君才能担任了。所以一般情况下,在祭祀前的半个月,陛下就会诏令公主入东宫斋戒。而陛下自己则在斋宫斋戒。可是发生了三年前的事情后,陛下早已不敢让公主入宫斋戒,甚至连让公主陪祭都不敢。”
程熙停住了喝鸡汤的动作,怔楞地看着盗骊,两只大眼睛里写满了“为什么?”
盗骊夹了一个水晶包给她,轻笑道:“斋戒可不是什么等闲的事情,要不吃荤、不饮酒、不听音乐、不近男色、不吊丧、不理刑事,更要平心静气,不能烦躁不安。可是这一些要求,以前的熙公主如何能够忍耐得住?饮食只能清汤寡水,全无滋味不说,连酒也不能碰了。不能处理政务倒也罢了,熙公主原本就厌烦那些琐事。可是不能听音乐看歌舞,这就让人郁闷不乐了。更让熙公主难以忍受的是每日必须独宿,不近男色一天都能让她烦躁苦恼,更何况是连续半个月?就这样,每天一碗糙米饭,一壶茶,还要念经抄经文,如何不让人辗转反侧?”
程熙咬着筷子,定定地看向盗骊,“你的意思是?三年前……熙公主……失德了?”
盗骊轻轻一笑,“比这更严重……”
“哈?”程熙放下了筷子,一副听故事的模样。
盗骊微笑,“刚开始,公主只是玩玩投壶、掷骰子之类的怡怡情打发打发时间。”
程熙连忙道,“后来呢?”
“后来在熙公主斋戒了十二天的下午,女皇陛下的一位新宠,入宫前就跟熙公主有过眉来眼去的武将之后司空浔,托人送进东宫了一件信物。”
“什么信物?”
“当年熙公主陪女皇陛下到司空府游玩时,曾撞见司空浔烈日下舞剑,满身大汗却是英气勃发。女皇陛下当着司空将军的面赞了一句虎父无犬子,公主私下递了一块丝绢让其擦汗。后来几次战役,司空将军均吃了败仗,朝中对于司空将军的评议出现了严重的分化。那不久后司空浔便入了宫。公主与他也便各自安好,再无碰面。那一天,司空浔托人送还了当年的那一块丝绢,可绢上却多出了一首刺绣的情诗。”
“诗?还情诗?那什么浔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