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痛……”姬子月紧紧攥着云澜胸口的衣襟，软糯道：“云澜，我是不是就要……死了……好痛！”
守在一旁的红姑急急凑上前，却在看了一眼姬子月肩膀后，噤声不语——
其实，那支夺命铁箭，只擦过姬子月的衣裙，却是未曾伤及她半分。
只是红姑却未曾拆穿，因为她也想知道，她家少主到底会不会为了姬子月方寸大乱。
果然是聪明人！姬子月朝着红姑眨了眨眼：“红姑，我死了以后，你……你……你可要好好照顾你家少主！”
看着红姑尴尬的神情，姬子月心底深处不自然地诽谤了一句：
这话说的，好像这之前都是她姬子月照顾了云澜似的！
“喏！”红姑憋住笑，悲切地应和了一声。
“还有……”姬子月实在想不出，以她刚刚和红姑认识没几天的份上，她能嘱咐她个人点什么，于是：“还有……你要是嫁不出去，就凑合从了烈奴……那只……苍蝇吧！咳咳咳……”
“苍蝇？”红姑以为自己是幻听，这女人是叫她嫁给一只像苍蝇么？
“咳咳咳……是苍鹰！”姬子月虚弱地纠正了一句——
老话不是说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红姑憋笑憋得简直要吐血，看了一眼他们家少主云澜，心底不由得暗叹：少主……撑不住就别忍着了，要不就从了姬子月吧？
作为一个出尘之境的红姑，没人知道她到底追随了云澜多久。而从她深谙凰女与真凤之间的过往，便可略知一二。
一脸严峻复的云澜，正怀抱着姬子月，大踏步地朝着软榻走去。
“好……痛！”姬子月看前戏火候差不多了，便开始瞄向云澜：“云澜……好痛！”
云澜气色微凛，脚下步履一顿。
这一幕，像极了凰女上一世轮回寂灭前，跟他说的那一句：云澜，好痛！
“月儿！”云澜心疼地将姬子月的小脑瓜按压在胸口，胸口剧烈起伏：“一会儿……就不痛了！”
一会儿……就不痛了！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轻哄的！
之于凤凰五百年一次的浴火重生，凤凰涅磐……世人有多少误解？
凤凰涅磐重生，欲火焚寂支离。
痛楚，离别，或重生，或寂灭，如此往复，无休无止！
谁能明白，明明两个相爱的人，却要眼睁睁看着彼此，在烈火中一点点燃尽的无可奈何？
凤与凰，宿命之所以矣！
爱别离，此生之所求也！
软塌上，云澜并未将姬子月放开，而是一直抱着她不曾放手。
而姬子月靠在云澜的怀中，一直半眯着眼睛，打量着云澜的反应，只见此刻的云澜凌乱的气息还未平复。
俊颜上的悲切，凤目中的心疼，怀抱里的紧张……
他……还敢说，他跟她不曾见过！
“如果，我死了……”姬子月继续假装，可怜兮兮地看向云澜：“如果我死了，你会……心痛么？”
心痛？岂止……只是心痛！
“月儿……”云澜凤目扫过姬子月痛彻心扉的容颜，此刻心底划过一丝懊恼：“不会的！”
“从前……”姬子月假装咳嗽了几声，继续：“从前，你也是叫我……月儿的么？”
“嗯！”云澜伸手理了理姬子月的青丝，轻轻应允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