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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使人听此凋朱颜


    于是乎,等到最后,加上断断续续赶到的,营中主要军官居然来了个七七八八,还真都是中原口音。

    这里必须要多说一句。

    所谓东州士,很有点衣冠南渡的味道,是一群既有世族、又有豪强,但绝大多数是流民的诡异逃亡集团……而在逃亡与落脚途中,为了维护秩序,减少内耗,早已经失去了一切生产资料的下层流民纷纷主动依附这些世族、豪强,乃至于寻常有德之人,自动结成了人身依附的关系。

    这种现象,不仅是东州士,颍川、南阳人逃亡荆州时也有类似现象,就算是公孙一开始收拢流民屯田,本质上也是一样的,只是作为被依附的对像,公孙明显具有唯一性和更高的权威性而已。

    平心而论,这个时候,这种人身依附非但不能贬斥,反而应该从道德上进行称赞,因为这种举动‘能活人’!

    但是和别处不同,到了蜀地以后,这个流民集团既没有被妥善安置,开垦荒地,又没有被打散后与本地人化为一体,反而是从最上层开始,层层依附到了刘焉身上,并以集体抢夺侵占的方式,强行在蜀地立足,与本地人形成了一种持久而又根深蒂固的对立模式,从而演化成了一种特殊的政治集团。

    要知道,强行给一个政治实体内部按籍贯、阶级进行政治集团划分,其实是一种很低端的方式,一般也只在政治实体形成的初期昙花一现……反过来说,不论是血腥的还是文雅的,历史上成功的政治实体总是能够将这种对立的集团给分化吸收。

    譬如公孙,他以地头蛇的身份加上安利号的襄助去收拢流民,也照样产生了严重的土客矛盾,但杀了鲜于辅和阎柔后,不也及时赶上讨董的洪流了吗?从此以后,什么幽州的土客矛盾,在公孙势力越来越大的情况下,哪里还上过台面?

    实际上,随着公孙讨平中原和两淮,昔日在蹴鞠场群殴过的三辅跟河北都有些同仇敌忾的味道了。

    然而在蜀地,在刘焉这里,这些东西就是这么裸的摆在眼前,一成不变。

    此情此景,也就怪不得公孙大兵压境以后,刘焉会说出那样的疯话;也怪不得庞统会觉得蜀地根本没有任何留存的价值;更怪不得郭嘉会觉得可以用刺杀这种方式来解决蜀地的问题;同样怪不得徐庶来到绵竹后,立即做出判断,干脆可以用刺国这种更高端的方式来直接接手蜀地,终结战争。

    须知道,非要给这些人寻个共同特征的话,那便是他们不是聪明过人就是经验丰富。

    “今日喊诸位过来,其实是有件事情想与大家说,鄙人想请刘益州退位,让瑁公子取而代之,如此,对益州,对咱们这些背井之人,都会更好一些。”酒过三巡之后,微微喧哗声中,吴懿连气氛都没有营造,便直接扬声开口,图穷匕见了。

    话说,这一招还是他跟自己身侧的徐庶现学现用来的呢,毕竟嘛,既然能来赴宴的,本身就不可能是刘范的死忠。

    永久性兵营内的营房不是帐篷,而是正经房舍,因为来人太多,所以酒宴干脆设在了一排房舍前的空地上,此时吴懿骤然出言,大多数人都有些发懵,很多人一杯酒下肚,继续和身旁的人说笑,才开始去想这话的意思。

    然后,喧哗声忽然间就停了下来。

    而不知为何,过了许久,竟然都无人出言……既没有人站起身来拔出兵刃来个‘我刀难道不利’,以示反对;也没有人拍手叫好,来个‘我也忍老贼许久’,以示赞同。

    对此,徐庶继续要笑出声来,只是勉强压住表情,正襟危坐之中朝吴懿试了个眼色而已。

    吴子远(与许攸同字)会意,却是直接抬手指向身侧一年轻小将:“元雄……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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