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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待死

    其实,两人所说的话还是有些隐晦,什么宋氏满门抄斩后方可发动,根本就是宋皇后死掉之后才能发动!

    只不过,这话根本没法明说而已。

    要知道,宋皇后一日不死,天子和宫中各路新贵就一日不会放下心来,也就要继续留着王甫来干脏活。但宋皇后一旦死了,天子和诸位新贵反而又会迫不及待的想甩掉这厮……毕竟嘛,谁都知道,宋皇后巫蛊之事纯属扯淡,天子和新贵们只是单纯的想废后,想把前朝留下的旧权贵给清理干净而已,他们比谁都清楚皇后的无辜。

    而在这个年头,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无辜惨死,对于宫中所有始作俑者而言,无疑都是一个巨大的心理负担……指不定,如此狠心肠的天子某夜也会被噩梦惊醒呢!

    当然了,杨赐也好、公孙也罢,其实也都知道宋皇后的无辜,但这就是政治……一个巨大的政治旋涡中,一个女子的无辜毫无意义。而恰恰相反,当事情已经成为定局的时候,任何一个稍有理智的政治家或者政客,都应该懂得利用这个政治事件的影响来达成属于自己的目的。

    而这,也恰恰是他们在做的。

    两人相顾无言,也就没必要继续多谈,稍待片刻后,公孙就正式与杨赐作别。而门外,早有成箱的证据被装箱放到了马车上,直接就跟着公孙往司隶校尉处去了。

    不过,有意思的是,当公孙正要驱车去见阳球时,之前他与杨赐所交谈的房中却是呼啦一下,转入一个人来。

    “父亲,”此人对着杨赐便是直接一个大礼……居然是原本应该在京兆尹任上的杨彪。“儿子还是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杨赐陡然回头质问道。“我辈士人,诛宦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而且当日答应人家在西都寻查证据的不也是你吗?”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杨彪伏在地上勉力答道。“儿子是担心其他方面……”

    “此处只有你我父子二人,你直说便是,”杨赐面无表情的看向了门外。“不就是觉得我把你岳父给弄瘫了,此时应该收敛一二,省的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吗?”

    “不该如此吗?”杨彪正色问道。

    “刚才那公孙小子在我面前上蹦下跳,分外无礼,但有一句话说的极好。”杨赐昂然起身道。“袁逢天不假命,那我杨氏自然要领袖天下士人!此次诛宦,在我看来把握极大,既然如此,这么好的机会,我辈又如何能因为些许微名而弃之不顾呢?!若事成,说不定你还能代替袁绍成为那党人领袖呢!再说了,袁逢自己都对自己家人写了字,杀他的是天子,不是我!他瘫了,关我何事?”

    杨彪欲言又止。

    “你还想问什么?”杨赐斜眼看了一下自己的嫡长子,未来杨氏一门的领袖。

    “儿子想问……我那岳父真的瘫了吗?”杨彪不由压低了声音。

    “瘫了!”杨赐实在是没忍住,嘴角不由上翘了一下,所幸自己儿子看不到。“是真瘫了,而且左手写字也越来越吃力了……如无意外,他也是时日无多了。到时候,你正好从京兆尹任上下来,为他守几个月的孝,以示尊崇。现在,早点回京兆去吧,省的被人诟病擅离职守。”

    杨彪一时无言,只好再度俯身:“喏!”

    就在距离杨府不过数里的袁府中,另一场父子之间的对话也在进行中。当然了,这里的对话未免就艰难了些。

    只见昔日叱咤朝堂的袁逢袁太仆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时不时的便有口水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滑过,而他的三个儿子则站成一排立在床侧,各自面无表情,只是由袁基时不时的上前擦拭。

    偌大的卧室,却无一个婢女、家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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