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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移风易俗
    这是实话,中国二千年来之学,荀学也,不服不行。

    黑夫夸赞荀门,浮丘伯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他六十多岁年纪,作为荀卿高足,一辈子都在研究《诗》,性格温和柔善。先前虽不愿与官府合作,但也没鼓动弟子生乱,所以黑夫犯不上与他为难,若是将老头逼死了,对以后的施政不利。

    一旁陪坐的萧何见气氛尴尬,起身朝浮丘伯敬酒道:“今浮丘伯愿说雅言,为县三老,此乃即墨士人之福也。”

    就像曹参说的一样,那群年轻儒生的罪,可轻可重。为了弟子们的性命,浮丘伯勉强答应,愿意做“县三老”,换取官府对他的弟子从轻发落。

    这是一个虚职,名义上负责道德教化,其实并无任何实权,只是一个象征。

    黑夫的目的,只是想选个德高望重的人,做他的维持会长。秦吏需要一面旗帜,收拢胶东儒生,将他们纳入“郡祭酒”治下,如此一来,黑夫就控制了教育和舆论。

    沉默良久后,浮丘伯终于说话了:“郡守当真以为,此举能治胶东?”

    这老头,明明能说一口流利的雅言!

    黑夫一比手:“浮丘伯有何指教?但说无妨。”

    浮丘伯道:“不知郡守有没有听说一件事,八百年前,太公望与伯禽分别就封齐、鲁。太公之国五月,便报政周公。周公问,为何如此疾速?太公对曰,吾简其礼,从其俗,故疾。”

    “而伯禽之鲁,过了三年才报政于周公,周公问,为何如此迟缓?伯禽对曰,我变其俗,革其礼,故迟。”

    “于是周公乃叹曰,呜呼!鲁之后世,将北面事齐矣!政不简不易,民不有近;平易近民,民必归之。”

    他朝黑夫拱手道:“果然,后世数百年,齐强而鲁弱,究其原因,当始于太公与伯禽之政的不同,此所谓因俗而治也!”

    “今郡守初至胶东,便欲变胶东故俗、言语,革其私学,为政繁琐,老朽恐怕,郡守将费时良久,而收效甚微啊,以此求治,无异于南辕北辙!”

    黑夫明白了,浮丘伯虽然为了救众弟子性命而低头了,但心里面,依然是不服气,觉得黑夫的举措,是大错特错!

    于是他一笑:“听浮丘伯之意,俗不可变?”

    “然也!”

    浮丘伯振振有词:“《王制》有云,广谷大川异制,民生其间者异俗,刚柔、轻重、迟速异齐。五味异和、器械异制、衣服异宜。故圣人为国,修其教,不易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

    黑夫略微沉吟,忽反问道:”我听闻,荀子曾经入秦观政,浮丘伯可与之同行?”

    “当时我在家服母丧,未曾入秦。”

    浮丘伯的脸上,也不觉得未入秦是什么大的损失。

    黑夫道:“那浮丘伯当知,荀子对秦的评价罢?”

    浮丘伯当然记得,那是荀子从秦地回来不久后,与弟子们讨论,秦为何能够有四世有胜,兵强海内,威行诸侯?

    当时,与他几乎同时入学的李斯起身说:“夫子,秦的胜利,是因为其摒弃仁义,而能便宜行事,一切以强国强兵为先!”

    荀子却训斥了李斯的见解,他认为,秦能够四世有胜,其缘由之一,便是民风朴厚。荀子赞扬了秦人的淳朴畏法,秦吏的恭俭忠信,士大夫的不比周、不朋党,朝廷的行政效率,还将秦治视为古代理想政治的典范,赞叹为“治之至也”。

    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无儒”,能强国兴邦,征伐天下,却难以持久。

    虽然这与浮丘伯等齐鲁之人印象中的“虎狼之秦”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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