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他在私塾里学四书五经,少年开始学写八股文,身上全是文人的酸朽。他的思想被禁锢在八股文固定的格式里,他把文章写的稳稳妥妥中又能有些许思想的光辉,然后突然有一天清政府特么地倒了。
别人告诉他,八股文没用啦,要割辫子建民国了。他摇头晃脑,他不信,他要写,他是他们乡里最看好的举人,已经有员外到他家提亲,等高中他就可以成亲。员外家的千金他没见过,据说貌美天仙。
他回到家,路上有人告诉他,员外家的千金跑了,跟一个青年人跑去革命了。
一夜间他什么都没了,除了会写酸腐的八股文,他还会什么呢。耕地,手无握锄力,买卖,背挺直脸死板。乱世之秋,父母离散,后来逃去东北他遇到一伙军人,拉他到军营,他宁死不从,就真的被几个军人活活打死。
他到了地府,发现父母都还存留人世,便不肯轮回下道,地府老儿可怜他一个文弱书生,留他当了账簿先生。他在地府等父母的期间,看到那些人短短三十年轮回数次,可见外面乃多事之秋,他等到父母,送父母轮回后,依旧呆在这,逃避世事。
他郁唯时真的只能呆在这地府无所事事了么?他问自己,直到他遇到来报道的时冉,也是当年和他一样的踌躇满志、壮志未酬、英年早逝,z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他自己。他像个变/态暗中关注她,看她会不会像他一样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然而鬼和鬼性格也是不同。她虽然成了鬼,却依旧过着像人一样的生活,每天读书看报纸,自学着人间的技能,虽然那些人间技能对他们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郁唯时在阴间呆得久了,脾气也阴冷起来,心里想要就一定要得到。
时妈自时冉走后一夜未眠,早早穿衣梳洗,坐在客厅,等清晨来临。时爸有会议要参加,下午才得空。时妈等不及,自己去找张婆婆,下午再和丈夫一起去祭奠亡女。
张婆婆住在莲城郊区的单栋小楼,来找她通灵、做媒的普通百姓很多。见她要在门口登记预约,时间到了才能进,时妈站在第一个,半个小时的功夫,后面已经排起了长龙。
后面的人看时妈气质出众,好奇的眼神打转,“你也是来和亡人通灵的?听说这个阿婆很灵,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时妈不愿回话,掩了掩脸上的口罩,敷衍地点头。如果被熟人认出,她的工作也难保。
“你是和家里的谁联系啊?我们家的那个死老头子,突然就走了,把房产证给藏起来了。把我们小的的生活搅得一团糟。”女人愤愤地埋怨着。
时妈看了她一眼,工薪阶层,为了老父的一套房,和兄弟姐妹闹分家呢。唉。
“萧阿姨,您可以进去了。”古月出来把人领进去。
时妈点了点头,“多谢。”急匆匆地从内院进到屋内。
“萧女士这次来此为何事?”张婆婆见她气色不佳,面露焦急询问道,不过也猜得到多为爱女而来。
时妈直接跪下,满眼泪花,“我昨天又梦到冉冉,她说她怪我为什么给她安排冥婚。她说她恨我。”
“萧女士这是你的心结罢了,爱女喜获伴侣,怎么会恨你。”张婆婆坐在时妈对面起都未起。
“不,是冉冉在怪我,她怪我从小到大控制她,让她没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都怪我,都怪我。”时妈伤心地说,戚戚然地开口,“这件事现在惹得她更不开心了,您可不可以和席家那边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