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小不明白为什么那人要剜去伏墨的心, 伏墨自己却有几分猜测。
心这个东西, 对于凡人来说, 算是主掌生命中枢的主要源头之一。
而对于化神之后的修士来说, 是体内灵力的主要凝结之处之一。
化神期修士的五脏六腑通过金光洗练已经脱去了凡人的大部分效用。
不食五谷, 不患病疾。
所有体内脏器血脉虽和普通人无异, 但其实是拿来糊弄其他人的, 化神期以上修士都知道, 自己所有的内里, 都已经是由大部分灵力构成。
所以伏墨认为那人取走自己的心大抵是为了其中浓郁的灵力。
“可是，”听了他的话的少女依旧仔细用灵符覆盖他细密的伤口, “为什么不是元婴呢？”
什么？
伏墨微顿, 继而偏头, 看着杨小小头顶翘起来的一缕小揪揪。
“元婴不应该才是元婴期修士以上的‘心脏’吗？”杨小小颇为不解, 她记得曾经听云檀子师兄讲课时就被告知过, 元婴相当于修士的“第二生命”，若是斩杀一个元婴期以上的修士，切莫忘了毁去对方元婴，若是让元婴裹着修士残存的魂魄逃脱才是后患无穷。
伏墨能够坚持这么久, 也有几分他丹田内的元婴还在的缘故。
伏墨平静无波地注视了杨小小几秒后, 垂下眼睑：“不知。”
兆筠：【他在骗你。】
杨小小抬起眼睛瞟了眼沉默的男人, 右边的脸颊鼓了鼓, 最后嘟着嘴巴吐出一口气。
算啦, 他不想说就不说吧！
杨小小看着他外面的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 又吃了丹药盘坐调息, 自己就很安静的不去打扰。
杨小小眯着眼，看着天边微亮，有些松神。
中秋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她给伏墨拍了一晚上的灵符？
嘿呀好气哦，说好的陪她的呢！
少女才回过神，气呼呼地站起来，瞪了一眼还调息的人，又不能和一个受伤的人较劲，还要轻手轻脚的。
杨小小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她出了门，反身看着自己院子里的堂屋，指尖微动，一根紫毫白石笔被秀气的五指拿捏着。
她的眼神变得冷静而专注，笔锋一转，落叶无风而起，旋于九天，化为碎末，随即被灵力指引，构成精密复杂的防御阵法，环绕了这一方院子。
最后一虚空勾画落成，杨小小闭上双眸，镇静的神色渐渐散去，低头看见自己手中的紫毫白石笔碎成粉末，愣了愣。
院子外不知何时过来寻她的两个青梅，方被小小和往日不同的霸气姿态镇住，就看着她转过身来，瞧见她们嘴巴一撇，眼睛湿漉漉的，差点没哭出来。
“呜哇——我最喜欢的笔没了！”
“…………”
杨小小还在嚎：“早知道我就不用最喜欢的毛笔惹呜呜呜~”
王二丫被嚎得懵了下，试探着开口：“再……买一只？”
“可是我忘了我在哪买的呜~”
赵秀清说：“你让二丫给你做一只。”
杨小小可怜巴巴地看向王二丫，王二丫当然是点头了：“好好好，包在我身上。”
杨小小满足了，擦了擦一滴泪都没掉的眼睛，把赵秀清气笑了，掐了把她的脸蛋：“合着特地等着我们呢，还会假哭了。”
杨小小坚决不承认：“吾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