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7年初冬,鹰将亲率雄兵数十万,分三路直逼国境追歼叛军,前军突入腹地千余里,数度遭遇将宗,互损兵近万,而后乘胜挥军北进,直抵狼居胥山。至此山下,强敌远遁,鸢亲临山顶,放眼四顾,悲风扬沙,遂命人立先烈之碑,设坛祭奠。后世人称“封狼居胥”。——《共和编年史》
狼居胥山,地处漠北,汉元狩四年,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出代郡塞击败匈奴,使得匈奴远遁,而漠南无王庭,立汉邦之国威,开万世之太平,于狼居胥山祭天。
此后,“封狼居胥”成为中华民族武将的最高荣誉之一。
冷鸢出身军人世家,自幼饱读史书,追忆往昔年少时,梦中每每出现骠骑将军北逐匈奴的豪迈身影,战马绝尘扬沙,长枪嘶声如龙,纵然梦醒,依旧热血沸腾。
十余年后,曾经那个年纪轻轻,每天抱着兵书读霍去病的故事,在梦中追寻骠骑将军的人又怎会想到,自己跟随一直崇拜的身影,踏着与先人同样的足迹,直抵狼居胥山。
同样的山河破碎,同样的敌虏造逆,跨越数千年的历史仿佛在这一刻重合,世事沧桑。
由于狼居胥山异常偏远,因此看上去非常荒芜,冷鸢率领亲兵抵达此处后,花了两天的时间命人除去杂草,设立祭坛,并摆上先烈灵碑。
因为时间仓促,工具,材料等等都不足,所以这个祭坛看上去非常简陋,难以再现数千年前的辉煌,但在广袤苍穹之下,四周悲风扬沙,却又怎能不让人动容。
祭坛旁,冷鸢的亲兵分列两侧,神情凝重,峥嵘肃杀,最前方,冷鸢身披黑羽将袍犹如苍云压境,其上锁扣好似铁索连城,臂侧的赤旗与鹰旗交相辉映,征途染尘。
冷鸢那双暗紫色眼眸透露着从未有过的深邃,直视着祭坛上的灵碑,灵碑上没有名字,没有雕刻,什么都没有。
为了这个伟大的国家,多少人慷慨赴死,这已经数不清了,又怎可能将每个人的名字皆数写上?既然如此,那便以空白为碑。
冷鸢此时面对朝阳,逆光映入瞳中,私有熊熊烈火燃烧:“自炎黄临御九州,天下遂分遂合,社稷多危,国家多难五胡乱华,靖康之耻,崖山血战,满清入关,而后兵败甲午,南京疮痍,共和子民鲜血留尽,奇耻大辱。”
只是一瞬,斗转星移,太阳在冷鸢眼中的逆光消失了,那抹腾腾杀气与摧城龙威也悄然散去:“幸我国家人才辈出,群英荟萃,无论遭受何等兵戈之难,皆有烈士舍身为国,慷慨赴死,前仆后继之姿犹风云惊龙,义武奋扬,悍不畏死!”
蓦然之间,那双暗紫色的竖瞳隐匿着汹涌的暗流,透露着铁血又疯狂的气息:“至此纪元凶兽入侵,联邦耀武,叛军甚嚣,战事之凄绝惨烈世所罕有,山河破碎,国破人亡,实令血怒满腔。”
“故此,鸢决意北伐,誓搓叛军兵锋于正锐,令世人知共和国威之壮盛,挽疮痍之倾颓,不负军人之志!”突然,冷鸢做了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动作,惊得众将士瞠目结舌,只见她突然跪倒在地,对先烈灵碑三扣九拜,行庄严之礼,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惊天龙威,“现今,诸位生前誓死守护的国土,我夺回来了!”
在齐刷刷的声音中,所有将士皆跪倒在地,颔首叩胸,虎躯发颤。
冷鸢绰号鹰将,又有人称之龙裔,在共和之辉中是不可一世的代名词,内心极傲,在战场上带着百余人的队伍就敢正面冲击联邦机械化军团,谈判桌上傲笑讽退敌军大使,平生只受礼,极少敬礼,谁和她说话都要毕恭毕敬,哪怕是共和之辉大元帅亦是如此。
冷鸢的凶性在作战中更是可见一斑,不动则已,动则天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