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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辞行
    林二老爷叫穆家班滚蛋。穆胭脂和李教头都觉得事不宜迟,赶紧滚蛋离开扬州为妙。免得林二老爷回头想起,又无法脱身了。

    穆胭脂收拾了穆澜的行装,让李教头雇了辆骡车,匆匆去了竹溪里。

    春裳,夹袄,棉袍……林林总总铺满了半张床。把她的行李都搬来了,仍然没有提半句与父亲有关的事。

    穆澜倒了杯茶,靠着床柱慢慢啜着,沉默地看母亲忙碌。尽管理解母亲想为父亲翻案报仇的心,穆澜仍有一种被抛弃的孤单。

    穆胭脂作贼似的将一只靛蓝染花布包打开一角,又飞快地收起。里面是女人月事来时用的私物,她将花布包塞在了枕头底下。

    “听说宫里头的贵人们都是用棉布……咱用不起那个。取灰不方便,买黄裱纸最好,扔茅厕里不打眼。被人瞧着你就说痔疮犯了。”

    痔疮犯了……穆澜险些被嘴里的茶呛着。却不得不佩服母亲,连这样的借口都能想到。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连丝羞意都没有。她自嘲地笑了,脸皮厚得都有一层茧了吧?

    “唉!”穆胭脂将她的行李收拾完,长长叹了口气。

    太了解母亲了。穆澜转动着茶杯,淡然问道:“船什么时侯启程?”

    “我和李教头回去就走。”穆胭脂顺口答了,终于扭捏起来,“澜儿,杜先生和你说了吧?”

    “嗯。父亲……那晚他对娘怎么说的?”母亲不好说,就她来问吧。

    恨意瞬间涌入穆胭脂的眼睛。这一刻她的眼神寒意四射,像磨得雪亮的刀。刹那间,穆澜感觉到了杀气。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母亲已闭上了眼睛。那种感觉消失了。母亲恨了十年呢,穆澜心软下来,放下茶杯,半跪在床头的踏脚板上,握住了母亲的手:“您慢慢想,细细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再危险,澜儿也要去做。您不必觉得对不住我。”

    穆胭脂没有睁开眼睛看她,粗糙的手握得紧紧的。那天晚上的事就像每天都被她细细想过一遍似的,话没有半点磕碰就吐了出来:“……只是罢了官,没有抄家流放还算万幸。想着老爷烦闷,我亲自下厨给他做了四道菜。一道酱肉丝,一道回锅肉,一盘炝炒白菘,一碟油煎花生米。特意去买了坛剑南烧春。老爷是四川人,爱喝这种酒。”

    ……

    母亲的叙述将穆澜带回到十年前京都榆树巷那间二进的小院里。

    六岁的自己喝过药睡着了。母亲给父亲摆上了酒菜,温柔执壶,想让父亲舒怀。

    还不到三十的邱明堂一杯接一杯饮着家乡的酒。本以为年轻的自己仕途一片光明,将来能衣锦归乡,如今却罢官回去,不免心灰意冷。又觉得庆幸:“返乡种田还算落了个好下场。只是连累你和女儿要吃苦了。”

    “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妾身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镖师家的姑娘能吃苦。老爷莫太过灰心,说不定将来也许还有机会起复呢。”

    邱明堂愤愤然:“那些奸佞小人!”他骂完继续喝着闷酒。酒劲让他心里的不甘又冒了出来,神神秘秘地告诉穆胭脂,“其实我已经查到了线索。”

    穆胭脂分外吃惊:“老爷既然查到了线索,为何不禀了院里的部堂大人?何至于落个巡查不利被罢了官?”

    “我胆小了,怕了!”邱明堂苦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神渐渐迷离,“那八名被革了功名的监生不是在狱中自尽,就是意外身亡。哪有这么巧的事?”

    听到这里穆胭脂也害怕起来:“咱还是平平安安的,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罢官就罢官吧。明天我就遣散了下人,收拾行李回老家去。”

    “我不甘心啊!”邱明堂捶打着胸,恨自己胆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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