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一个工作人员忍无可忍,对他说:“客人,请回座位上去,电影就要开始了。”
“不急,不急,我先逛逛。”石中棠朝他摆摆手,两只脚继续在电影院内乱走,忽然回过头,对身后那堆亦步亦趋的工作人员说,“你们是不是不能拿我怎么样?”
有好几个工作人员对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其他也大多不满,换成别的地方,就算不赶人也要骂人了,可他们只是跟在他背后,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石中棠眯起眼睛看了他们一会,忽然一转身,朝后方跑去。
“那个地方你不能进去!”工作人员气急败坏的扑过去,可惜石中棠从小躲避他老爸的追杀,加上又是一个主演武侠片的演员,身手极其灵活,楞是从一群人的围堵中寻到一条出路,闯进了放映室里。
他会看见什么呢?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放映员?一台跟门口的灯笼一样老旧的放映机?一张墙上贴着女明星的海报?几个挨在一起的架子上,存放着各式各样的胶片录像带?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他看见的是一个穿囚服的男人。
那个男人背对着他,双手从脸上摘下了什么,然后安放到眼前的那台老旧的放映机里。
听见身后的动静,他慢慢回过头来。
没等石中棠看清对方的脸,无数只手已经从背后伸出来,将他拖了回去,最后他只看清了一样东西——面具。
这个放映室里,没有胶卷没有录像带,从地上直达天花板,堆满了面具。
“好了!”工作人员七手八脚的将石中棠按在座位上,咬牙切齿道,“电影开始了,请您尽情欣赏!”
“好好好。”石中棠心不在焉的笑道,心里还在想放映室里的事情,直到片头曲在他耳边响起,他的手,他的脚,他的身体渐渐失去控制,他忍不住瞪大眼睛,看着荧幕上浮现的那行字——“本片根据真实故事改编。”
第二天,《画中人》剧组。
宁宁奇怪的看着石中棠的侧脸,是她的错觉吗?她觉得他今天的脸色特别的苍白,仿佛一夜之间生了场大病。
“李郎。”现在还在拍摄当中,她暂且按下心头的疑惑,一副灵山公主的做派,冷冷问他,“你知道你这么做,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
今天这出戏的名字叫做《代价》。
为了让画上的灵山公主走下来,为了让已经死去的人复活过来,男主决定收集制造复活药的材料,包括帝陵的土,灵山公主的头发,玉玺的碎片等等,随便哪一样都足够他被抄家灭族一万次。
“我知道。”但在抄家灭族之前,石中棠已经预先付出了代价,只见他拔出腰间匕首,在自己脸上狠狠一划,一道长长血痕从左到右,破坏了他俊美的面孔,他回头对她笑,“这样就算被抓住,也没人知道我是谁了。”
宁宁一噎,似乎被他的笑容给吓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将扇子别在脸前,嘲道:“就算能逃过抄家灭族,你自己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他沉默半晌,才轻轻重复她那句:“……逃不过一个死字吗?”
扇子后的红唇一翘,以为抓住了他的弱点,正要趁胜追击,就听见他慨然一笑,回身走向她。
又一阵白雾沸腾而过。
先前站在书桌前的宁宁再次无影无踪,只留下桌上那副灵山公主图。
石中棠从笔架山上选了一支笔,从山海砚台里蘸了墨,然后笔尖落在画面上,窗外天明变成日落,他才搁下笔,笑着说:“好了。”
只见原先只有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