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睫毛细微地颤了颤,张口吞下她渡进他口中的药,明明是极苦的汤药,偏偏他没觉出苦味,倒是觉出了几分甜味。
殿内安静,便这样一碗药见了底。
花颜放下药碗,掏出娟帕,先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然后又给云迟擦了擦嘴角,才有些羞愤地说,“如今喝了药,赶紧睡吧!”
云迟握着她的手不松开,耳根子也染了细微的红晕,让他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没那么白了,他低声难受地说,“你陪着我,别离开。”
花颜红着脸瞪他,“你将我手抓的这么紧,我怎么离开?”
云迟又笑了,闭上了眼睛。
花颜见他很快便呼吸均匀睡了过去,暗想以前的云迟是什么样儿?一定与现在不同吧!他是太子,皇后在他五岁时薨了,他虽然后来养在太后膝下五年,皇上也极看重他,但到底无论是太后还是皇上,都是先将他当做储君来培养的,其次才是孙子儿子对待,应该不曾享受过宠溺。
但偏偏,他骨子里是极任性的,不知道随了谁。
就拿对她来说,任性到非要娶她,不惜一切代价。
如今受了重伤,这任性更加显露了。
花颜看了他许久,渐渐地,也有些累了,便挨着他躺下,闭上眼睛也跟着睡了。
毕竟是身边躺着个伤患,花颜睡不太踏实,偶尔睁开眼睛看看云迟,见他安静地睡着,没烧起来,才放心。
傍晚,到了晚膳的时辰,花颜又推醒云迟,采青端来清粥小菜,这一回,云迟没再任性,花颜用勺子舀了粥喂他,他乖乖地吃了,又喝了些水,之后没再要求什么,自己规矩地喝了药。
花颜觉得不任性的云迟,还是极好侍候的。
云迟用过晚膳后,大约因为汤药里面加了安眠的成分,他又有些昏昏欲睡,但闭上眼睛前,还是松开了花颜的手,对她说,“今晚让小忠子给我守夜吧,你去隔壁房里休息。”
花颜一怔,气笑,“大半日都攥着我的手让我陪着你,如今这是怎么开窍了?要赶我走?”
云迟不由得好笑,摇摇头说,“你体内余毒未清,我怕因为我,将你折腾的更瘦弱了,陪我大半日就够了。今晚好好睡。”
花颜摇头,“你睡觉安静,也不碍着我什么。”
云迟依旧摇头,“听话,去隔壁睡,我估计要在床上躺几日,你白天再陪着我,若是日夜陪着我,你受不住的。”
花颜蹙眉,“我受得住的,你也太小看我了。”
云迟固执地说,“你的命是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要好好养着的,听我的。”
花颜见他坚持,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对他说,“我睡里面,让小忠子睡在外面画堂,这样如何?若是你要喝个水什么的,只管喊小忠子,也碍不着我睡觉。”
云迟想了想,点头,“这样也好,这些时日每晚你都睡在我身边,若是乍然不在,我估计也睡不安稳。”
花颜瞪了他一眼,“既然如此,你还这么多事儿做什么?”说完,她对外吩咐了一声。
小忠子闻言连声点头,“太子妃放心,奴才一定警醒些。”
花颜不再多言,起身去梳洗。
过了一会儿,外面有脚步声走来,响起陆之凌的声音,“太子殿下可醒来了?”
小忠子连忙对陆之凌见礼,立即回话说,“陆世子,殿下醒来用过晚膳喝了药,这时候怕是又睡下了。您要见殿下的话,奴才……”
陆之凌向里面看了一眼,内殿静静的,他摇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