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没有泥土草木的气味,反而很潮湿,像是在水边。
黑衣人走动的时候,地板会微微摇动,地板下是空的。水边,摇动的地板……林思念心中一惊,莫非她们是被绑在了船上?
也对了,临安城最不缺的便是水。山脚河边有很多废弃的渔船,在这种人迹寥寥的地方最适合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她的心沉了沉,问道:“你们究竟想要什么,要钱,还是要权?”
“都不是。”黑衣人呵呵一笑:“小夫人这般聪明,又怎会不知道我们想做什么。”
说罢,黑衣人一扬手,有什么坛坛罐罐掉落在地上,哗啦啦碎裂开来。顿时,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酒味,像是农家自酿的烧酒,烈得很。
林思念顿时心下一沉,有些慌神了:他们人数这么少,摆明了不想和谢家正面交锋,否则这么点人数,是不可能赢得过谢少离的。而且他们选择在郊区落脚,说明是想速战速决,对钱和权都没有兴趣,那便只有可能是……
……要取她们性命了。
林思念大概猜到了要除掉他们母女的人是谁。她咬紧了唇瓣,舌尖尝到了铁锈味儿。
谢少离,谢少离……
她在心中无数遍默念这个名字,仿佛揪着一根救命稻草。对,只要她撑住,只要她想想办法拖延时间,谢少离一定会赶过来救她的!
想到此,林思念深吸一口气,试图劝诱:“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们,金钱,地位,名望,只要你们放了我和阿娘,我都可以给你们!”
“霏霏!”林夫人惊呼出声。对贪得无厌的贼人许下承诺,无异于是跳进了一个永远也无法填平的无底洞。即便是她们母女安全脱险,霏霏这一辈子也完了,以后谢家人怎么看待她?
林思念手脚不能动,她便用肩头轻轻蹭了蹭母亲颤抖的身躯,示意她安心。
那贼人却是不为所动,只冷笑一声,怪异道:“什么都可以给我们?”
他强调了‘什么都可以’几个字,刻意压低的话语黏腻不堪,林思念强忍着恶心,沉默不语。
林夫人见自家女儿被出言侮辱调戏,护犊心切,忍不住哀求道:“求求你们放了我女儿,你们要钱也好,要命也罢,我来奉陪!”
“老货,你虽风韵犹在,但又值几个钱?”另一个黑衣人上前,伸指捏住林思念的下巴,拇指还留恋地在她脸上蹭了蹭,冷笑道:“可惜了,你们能给的,别人也能给。别人能给的,你们却是给不了。”
林思念侧了侧头,却被那人铁钳似的手禁锢得不能动,只好蹙眉道:“有什么是谢家给不了的。”
“别想着拖延时间了,小娘子,这招对我们没用的。”那像是小头目似的黑衣人打了个响指,起身道:“要怪就怪你知道得太多了,来世投个好胎吧……点火!”
话音未落,狭窄的木屋内响起一连片噼里啪啦的碎裂声,浓郁的酒香熏得人几欲昏厥。
他们竟是想活活烧死她们母女!
林思念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她在木墙上疯狂地蹭着眼睛上的布带,哪怕是脸颊火辣辣地疼,破皮流血也不停下。片刻,她蒙眼的布条松动了些许,松垮垮地挂在脖颈上。
视线恢复清明,她只来得看见其中一个黑衣人手臂上有个奇怪的黑色印记,便见为首的那头目端起桌上的油灯一砸,顿时滔天的火光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浓烟。
“霏霏,我的儿,你在哪儿!”林夫人绝望大喊。
浸透了酒水的木材燃烧得极快,林思念拼尽力气将母亲撞倒在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