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她倦怠地闭上眼睛, 从心底浮起累意和疲惫。
累了过了今天不敢想明天的无休止折磨, 倦了数着时间等黎明的夜晚。
她侧着身, 双腿屈起,半张脸埋在手臂里。
有一个人不远不近陪在旁边, 倒也算是深夜的一点慰藉。和头顶那盏壁灯发出的光明一样, 可以给人一点安全感。
正当意识变得迷糊,猛地一团阴影压到眼皮子上。江枝雾睁开眼, 发现房间陷入一片漆黑。
浓稠浑重的窒息感一点点漫上来,她不敢再闭眼,浑身打颤,十指紧紧攥着被单。
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 他问,“醒了?”
“嗯…我醒了,是、是停电了吗…”她开口, 心底祈求他再发出一点声音来。
感觉到不远处的人影开始挪动, 走到门口时——
“赵识檐…!”急急喊完一个名字,话音戛然而止。
“你…你要去哪?”她问的小心翼翼。
因为断电,恒温系统失灵, 房内温度陡降。他本来是想回房拿件衣服, 听了她的话, 脚步一顿。
赵识檐用手机打了点光, 走到床边,看清她在床头瑟缩成一团。他的心一下被戳痛,蹲下身子,“我不走。”
这么面对面,近了一瞧,江枝雾才想起他穿的单薄,衣襟又敞得开,哪里抵得住夜里的凉。
过了一会儿,赵识檐还没动静,江枝雾却先开了口,期期艾艾,“你穿这么少…别感冒着了,要不你上床来…”
她说完便主动往旁边挪,腾了温暖暖的地儿。
屏息等了一会,感觉到身侧的床微陷。赵识檐掀起被子,带进来一点冷风。
“物业下午通知过,晚上两点会停一个小时的电,万姨忘记告诉你了。”
江枝雾嗯了一声,“你今天来陪我,是因为怕我害怕吗?”
赵识檐正正经经反问,“不然呢?”
交谈间,恐惧感不知不觉消散了不少。江枝雾有些泄气,话里不是滋味,“我每次想好好跟你说话,你却总是不耐烦。”
赵识檐想了一会,“我什么时候不耐烦?”
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指责搞得有点无措。他竖起耳朵等半天,也没等到她的下文。
赵识檐狼狈地咳嗽一声,为自己申辩,“我没有不耐烦,你想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江枝雾全然不知道他因为自己一句抱怨心潮起伏,她现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念头一旦有了,便越发控制不住。
夜壮怂人胆。手指一点一点挨蹭过去,欲近又怯,反复几回,指尖终于微微触碰到他的手背。
这么挨着一点点,有了令人安心的温度,她才感觉自己的心脏落回胸膛。
确定他就在旁边,江枝雾的心莫名因此踏实了一点。
就像是仓皇的小动物,在雷雨交加的夜晚,终于等到了一同寻找庇护的同伴,那般的心安。
大概过了十秒,她被人用力回握住,顺势十指交扣。漆黑深夜,孤男寡女,再怎么装的镇定都没用。
像电击一样,江枝雾一下就清醒了,动弹不了。
心跳扑通扑通跳的急。跳了一阵子,他没有多余的动作,便又缓了下来。
寒冷的冬夜,软和的被窝,总叫人容易困顿。江枝雾没坚持多久,渐渐睁不开眼了,便一头扎入了沉沉的梦乡。
戴安娜正在和二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