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姨还想说什么,赵识檐已经走了进来。她笑笑,转而说:“你现在就养心安神,什么也不用管,其他的事,之砚会替你操心。你们聊,我下去看看汤熬的怎么样。”
房间就剩下他们,气氛又变得有些尴尬无奈。
赵识檐把水递到她口边。
江枝雾还在想万姨刚刚说的话,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谢。她想接过水杯,他却纹丝不动。
她只能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小口。
从齐梦湘告诉她真相那一刻起,江枝雾就算再愚钝,也弄懂了很多事。
也许是心理作用,她明显感觉到了一些变化。
比如赵识檐对她的态度,其实没有什么恶意,更不是自己以前以为的冷淡憎恶。
一切都像是纸糊的墙,只是她从来不肯伸手捅破。
江枝雾开始相信齐梦湘说的话。或许赵识檐真的喜欢着自己。
万姨从厨房走出去,听到赵识檐在和公司的秘书打电话,“这两天我不会去公司,把要签的东西交给葛权,其他应酬都推掉,或者让赵识黔去。除非有要紧的事情,其他时候不要来找我。”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顿了顿,“齐家那边,我有点事情还要处理。”
在赵老的教导下,赵家这一辈的子孙,除了赵识黔,其他的几个,都异常自律低调,不曾染上富家子弟的恶习,也从不在外仗势欺人。前几年赵老身体被查出问题,便早早退了位,让赵识檐接手家业。
从过去到现在,中亚一直统治着江南地区的大半的经济命脉,显而易见,赵家的人都不会像表面上那么平易近人和无害。
齐国伟这次做出这种事情,几乎是挑战了赵识檐不可触碰的底线,他不可能放过齐家。
万姨站了一会,轻轻叹息。
赵识檐打完电话,一声不吭坐在外头。万姨知道,他心思全都不在这里。
万姨笑了笑,在他身边坐下,“怎么不上去看看?”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她轻易就察觉出他的低落。
赵识檐摇头,“她在睡觉。”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话都不会跟她好好说两句?”万姨拍拍他的肩膀,“别这么内向。多哄两句,时间长了,女人总会心软。”
赵识檐坐在床边,仔细看了江枝雾半晌。她睡着的时候,嘴唇和脸颊都是嫣红。
只是她侧躺着,肩头微凸,形销骨立。
江枝雾最近浅眠,一有动静就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赵识檐就在眼前。
他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我不想喝。”茫然了一下,江枝雾翻了个身。
出院也有了一段时间,可她身体一直没多大起色。万姨找了家里的老中医,开了几副药补着气血。
江枝雾打心底不喜欢喝这些比黄连都苦的药,又不想拂了万姨心意。
加上在床上躺太久,她觉得自己像一个瘫痪的中风病人,日子都过恍惚了。
每次赵识檐端来药,江枝雾就下意识把这些烦躁抗拒的情绪全都转移到他身上。
全程没有一点好脸色给他。
反正她现在也不怎么怕这个人。
赵识檐没什么脾气,嘴里低声下气的哄,极有耐心地喂她喝药。
他没有一点经验,全凭直觉去讨好眼前的人。
天气越来越冷,转眼十二月过了大半。圣诞节快要来临。李文清在微信上给她发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