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扯了一会儿皮,显然虽然吵得凶,却是什么都敢说,可见是信得过的熟人。已经快到了耶律澋宫外,大石宰说:“你把这未来的晋王妃给伺候好了吧。”
寻姑的脸忽然就高兴起来:“哈哈,定下了就好!看来殿下的位子是稳了。”
大石宰看送到了人,叹一声后回头向外走了两步:“那可不是稳了么,现在天下不是耶律家的,也不是萧家的,是那大景国的咯。谁当太子能让景国人太太平平地不动刀枪,皇上自然就选谁囖。”
回去后晌午才歇了一会儿,耶律澋便叫阿戎带了一顶毡帽,一起往宫里那湖边去了。因为离湖有点距离,出了内城还骑了马。寻姑和侍卫们的马跟在后面,隔着有点距离,阿戎扭头过去看了一眼,这一回头间,眼光扫到从空中掉下的几根羽毛,抬头望去,只见一只海东青在极高空盘旋了一阵,也往那湖边去了。
耶律澋看她望着湖的方向,说:“我刚从外面落魄归来,打算给父皇打下头鹅,晚间烹了做孝礼,算是投父皇的喜好。”
“天鹅?按俗是开春才会落到此处。”
耶律澋说:“我来西京后就曾探过,秋时就留了这么一群,让人帮我养着。这次放在湖里是做做样子。等开春的时候,我再带你真的见识见识捕鹅。”
阿戎不说话。他们一队人来到湖边后,在枯着的杂草丛下听到天鹅的声音,跨马走近了瞧,果然结冰的冰面上凿出了十来米的小水泡子,里面放了有十来只鹅。阿戎看那十来只鹅都养得较为肥胖,大约是飞不得太高。
阿戎道:“既然你父皇历来都喜欢捕头鹅,吃头鹅,自然对这头鹅肉质要求不小。这群豢养的恐怕太肥腻。”
耶律澋说:“这宴是叫头鹅宴,但其实头鹅是给父皇吃,陪宴的人也要吃,便是吃这些了。头鹅我自然也有准备。”他从马上下来,双手太高拍了几下,便打算走到阿戎马边去扶她下来。但阿戎这时候却不停下马,反而面色露出诧异神情,随后一夹马肚子径直奔到冰湖中央去了。
直到旁人跟不上来,她终于将手抚摸在胸前的硬物上。
她所带的龙心琥珀正在剧烈地跳动。
这包裹小龙心脏的琥珀,就像湖面的封冰一样是自然的造物。父亲说几乎在千年以前,这颗心脏就已经流传在儇氏正脉的手中,可是今天阿戎的胸口,竟然觉得有些暖。
以往即便它跳动,也没有这样烧热起来。因为这种奇怪的热度,她忽然有了心慌的感觉。可这龙心的律动分明就已经和她的心脏律动达成了一致,它们各自包裹在自己的皮囊里感受着对方,和谐而统一。
但当他们真正和谐统一的时候,阿戎便有种想要喷血的*。他们在内外产生了某种强烈的共鸣。
忽然有一个奇怪的意念跑进她的脑袋:这颗小龙心,它饿了。
阿戎将她带着的龙心从胸前拿起,它现在好似变得越来越热,跳得越来越快,阿戎呼吸急促地从马上跳下,不顾周围人的大声劝告阻拦,一股劲地往湖心走去。她受了龙心的指引。
以她二十多年来的浅薄见识,她断定这湖中是有龙的,至少也应该是一头大着肚子的蛟龙。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那小龙心脏会跳得比她所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快,都要热,渐渐地,龙心琥珀在她手里变成一个烫手的山芋。
天空中出现一声鸟鸣。阿戎听得出来,高空有一只飞起的天鹅,这只天热飞得时高时低,似有规律,在冰湖上空回旋,看得出来是被驯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