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身未婚,更未生养,却一直将自己姐姐的儿子视若己出,性情中仅剩下的一点柔软和女性本能的母爱,也全都倾注在了这个外甥的身上。
此时她姐姐携女远游在外,她这个做姨母的,自然更是有义务,不可由得他胡来。昨日当着叶沙华面说的,不过是为先稳住她,而说的几句场面话罢了。
“权宜之计?”
南宫陌玉微微蹙眉,仿似仔细思忖片刻。
“昨日伯父派来的人,并未与我说,此乃权宜之计。”他平淡说道。
众人俱是一怔。
“你难道还当真了?”南宫劼说。
“我从未以为这是假。”南宫陌玉说。
“不行!不可以!”谢无凭喊道,“这要传出去,我们流华派的脸往哪放?外面可怎么说我们流华,难道要让他们说,我们流华留下弟子,是要靠、要靠那什么!”
他这要靠什么还没说出来,南宫陌玉先打断了他。
“流华脸面,与我何干,与你何干。”他的声音轻柔缓慢,一字一句却俱如薄冰碎裂,消融掉某些致为脆弱的东西,“外人如何看,又与你我何干?”
换了任何一人搬出“脸面”这两字,都可谓是十足十的义正言辞,偏偏谢无凭是人尽皆知最不要脸面的,一番话立时便被南宫陌玉连消带打,给堵了回去。
众人错愕。
楚冰尘的脸,更一早沉成了锅底灰。
“总之,你就是娶定那女子了,是不是?”他直视着他双眼问道。
“是。”南宫陌玉亦正面着他回答。
殿内沉寂片刻。
一道清脆嘹亮的语声,蓦然响起,这话中尖利大有刺穿人耳膜之势。
“那我姐姐怎么办!”林皎然尖声喊道。
要不是姐姐一直拽着她,不让她说话,她早便喊出来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你姐姐?”南宫陌玉有些不解地看着她,那面上神色倒实在是未明白过来,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实在是一个极尴尬的场面,满殿的人俱面面相觑,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林绰窈却依旧镇定自如,只握在林皎然身上的手,微微用了些力气。
“皎然,不要胡说。”她微笑道,“陌玉视我为良朋,如亲妹。但凡是他决定了的事,我也总是为他感到欢喜的。”
“良朋?亲妹?你为她感到欢喜?”林皎然几乎哭出来,她喊道,“姐姐你怎么这么窝囊?那你呢?这么多年,你又把他看作什么?难道也是良师益友,又或者兄长吗?那为什么你受伤晕迷的时候,还在喊着他的名字,要做什么事情,也总是先惦念着他是否会高兴……”
她这一番话,自以为是在相帮林绰窈,念叨她姐姐的情深,希望廉贞能够回心转意,但实际上,不过是大庭广众之下害得她姐姐下不来台,白白摊开了自己的难堪让别人看。
殿上人都极是不自在,恨不得没有听见这成段言辞。
林绰窈眸中怒色一闪而过,仿佛满池莲花俱在风中簌簌发颤,然后风声骤然收敛,素淡白莲依旧亭亭净植水面中央,仪态端方。
“你现在还小,并不懂的。”她握着妹妹的手,语重心长,温和说道,“并不是每一份感情,都要寻得回报,当你真的关心在乎一个人,那这世上,就再没什么事情,比遵从他的心意更为重要。”
随着她所言,大殿上紧绷着的诡异氛围逐渐松懈。
众人皆在心中暗赞,单凭这一番豁达心胸、宽和气度与自如应对,林绰窈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