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丽女子已将话题转了开去,她仿佛对杂役们新佩的宫绦极有兴趣。
“那他们,可也有宫珠、宫花这些?”她问道。
麻鼻姑娘揉一揉鼻头。
“谁知道呢,应该没有吧,反正我只瞧见他们,挂的都是清一色的灰色宫绦。”她说。
“那那些管事呢?”
“也是宫绦。”
俏丽女子咯咯笑起来。
“我看,倒不如给那个叶沙华,佩一个宫玉。”她说,“与廉贞公子,也就更般配了。”
那麻鼻姑娘笑不出来。
给叶沙华佩个宫玉?那意思,她也是个宫主了?杂役宫的宫主?
但是,却能与廉贞公子这些正儿八经的宫主们平起平坐。
所以,这一句话,到底是在侮辱谁?
长相俏丽的姑娘也不再笑了。
她看到了廊外荷花池畔,正立黑暗中的那个身影。
“绰窈师叔!”二人急忙行礼。
林绰窈由黑暗中走出来。
廊下灯火映照在她的面容上,她虽站在月光中,可不知为何,依旧还是让人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
方还有说有笑的两人,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林绰窈走到廊下,因她不开口,那俏丽女子便有些疑惑地朝她望去。
可还未待她看出个所以然来,一记响亮的耳光,便直接甩落在了她的面颊上。
两个女孩子,无论是被打的,还是没被打的,都被这一耳光,给震撼得懵了。
绰窈师叔,向来宽善温婉的林绰窈,竟然会出手打人?!
面容俏丽的女孩子捂住被打的那半张脸,满怀羞惭忐忑都还及不上心内惊恐。
“跪下。”林绰窈说。
二人慌忙依言跪了下来。
林绰窈吸一口气,说道:“往日宫中端正持重的教导,全都不记得了吗?谁让你们在背后,说人闲话?”
二人对看一眼,诚惶诚恐的面容上,都露出莫名来。
往日比这说得更过分,被逮着了,好像也未见她这般严厉地斥责呀?
“自己去清规堂领罚,以后不要再让我从你们口中,听到那个名字。”林绰窈说罢,便转身拂袖离去。
两个女孩子看着她挺立笔直的背影,暗地吁一口气。
那个名字?哪个名字?是叶沙华,还是廉贞公子啊?
她们自然不敢去问,只在心中记下,以后无论是哪一个,都绝不敢再提了。
吃一耳光的女孩子抚一抚自己的俏面,压低声音与同伴嘀咕,“我怎么感觉自己的这一耳光,挨得那么莫名其妙啊?!”
麻鼻姑娘缩一缩脖子,竖起一指抵在唇旁。
流年不利,喝水尚还塞牙,只能小心行事,自求多福。二人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往清规堂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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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绰窈往前走了一段,还未出游廊,便停顿着站住了脚。
“你还准备看热闹到几时?”她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地面。
那话语,却已少去往日里的温婉,而添了数抹本不曾有的霜色。
仿佛只是一阵微风拂过,一条高瘦人影不知从何而来,长身站立在她的眼前。
灯火映亮来人稍显阴鸷,却不失英俊的面容,那张脸上,带着一抹仿若嗤嘲的讽笑。
林绰窈淡瞥他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举步往前走去。江临风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