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辰走回浴室,随手拿起一条干毛巾,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然后扯下了浴巾。
浴室里热气未散,依旧氤氲。
洗手台对面有一面同样与人同高的镜子。
顾景辰对着朦胧的镜面各个角度欣赏了一番自己的身体,心满意足后才出去穿衣。
等到他吹干头发、整理好仪表出来时,半个小时悄然而过。
范朝恒没再开那吵死人的音乐,他已经重装穿上了西装外套,倚在飘窗边打游戏。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地道:“哥,你少了件衣服。”
顾景辰正对着客厅里的大电视观察自己的发型,闻言一顿,道:“什么?”
范朝恒:“你在外时的睡衣啊,少了件上衣。”
顾景辰在外拍戏时,睡衣一般是成套的家居服。
顾景辰重复了一遍:“少了?”
“对啊,少了!”范朝恒收了手机,抬头朝他挤挤眼,“不会是寺庙里哪个小和尚暗恋你,偷走了你的贴身衣物作收藏吧?啧啧,我辰哥的魅力真是越来越大了,连清心寡欲的和尚都受不住。”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范朝恒的玩笑话让他不自觉地想到了何遇,那小和尚。
还有他那天莫名其妙说的话,以及后来夏姐身上发生的事……
顾景辰反常的沉默让范朝恒心生疑虑,他伸出手指在顾景辰面前晃了晃:“不是吧哥,真被我说中了?真有这么个和尚?快快,老实交代,是谁是谁?”语气异常的兴奋与八卦。
顾景辰挥开他的手,从电视机上摸了一副金属边的平光眼镜下来,戴到脸上,又对着电视机反光的黑色镜面照了会儿,自觉帅得天崩地裂,然后往外走去。
“走吧,衣冠禽兽,请哥哥我吃饭。”
A城,上华山,上华寺。
剧组走后,何遇又住了一天,然后拜别了主持和各位师兄,背着一个双肩包,轻装下了山。
他来时本就没带什么多少东西,离开时也就多了件别人的衣服。
只不过这个别人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顾景辰。
顾景辰自去年大火后,可谓是家喻户晓。
何遇第一次见到他时,即使隔着老远,也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是何遇决定在上华寺出家的第一天。
何遇大学毕业后,进了家不大不小的公司,没几个月后就辞职了。辞职后在家躺了一段时间,何遇越发对这个一出门就绿油油的世界感到心累。
正好微博上看到上华寺招聘和尚的消息,何遇琢磨了一番,觉得上华寺远离红尘,去的人又少,实在是一个清静的好去处——十分适合自己。
于是第二日,何遇便留下一封信给他妈,背着一个包就上山了。
何遇本来估计等他妈下班看到这封信时他已经被剃了头发拜了师父,再无回转的余地了——虽然现在招聘和尚的硬性条件很是严苛,一般人当不成,但何遇无论是学历还是别的什么,自觉都十分符合。
谁知,天算不如人算,何遇他妈那天中午恰好回家拿早上忘了带去的试卷,提前看到了那封信。
何遇他妈名叫赵琳,是A城一所中学的老师,平日里温温柔柔,好不贤惠,却被一封信炸出了深埋心底的另一面。
赵琳气势如虹地赶到上华寺的时候,何遇的头发已经被剃了一半。
“何遇你个小兔崽子!还不给老娘停下!”
赵琳可能一辈子都没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