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死了！老李这回是真的死了！
老李死的时候眼睛还蹬大着望着大头，那眼神饱含着我说不出的情绪，像是在骂大头是个蠢货，像是在示意对大头的愤怒。
大头看到老李一动不动，大声地吼了起来：爹！爹！”
邻居们听到大头的惨叫陆续赶了过来。
紧接着，先前抬大头上车的医务人员和警察追了过来，看到大头手上还握着刀，看到老李躺在血泊上，两名警察随即将大头按在了地上。
我和大头都被带回了警局，几个邻居也被要求协助调查带回了警局。
我的大脑意识已经完全混乱，一直没有缓过神来，像是掉了魂似的。无论警察问我什么，我都不说话。
而大头一直在警局里咆哮：“是我杀了爹！是我杀了爹！”
我在用刀扎老李时，刀上还裹着一层破布。而当大头拔刀和插刀时，刀上的布已经掉了。所有那把刀上只有大头的指纹。
邻居们也向警方证实，大头曾经多次追着老李打。大头是个傻子，能打他爹，所以杀了他爹也不是没有可能。
人证、物证加上大头的自认，警局最后以大头故意杀人草草结案了。
大头是个傻子，属于刑法上的无刑事行为能力人，所以杀人不犯法。但是，我看到在警局咆哮着的大头被医生打了一根镇定剂，带走了。
大头，被送到了精神病医院，强制收容医疗。
我被从警局放了出来，没有人，也没有任何证据，能把我一个瘦小的姑娘，和老李的死联系起来。
我回到了空荡荡的家，不，这应该不能叫家，应该是牢笼，是监狱。这个监狱里曾经关了三个人，而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本来想等着大头回来，等大头过一段时间“病情”稳定些了，把他接回来，可是没过几天家里就来了人。
来人是一对夫妻，自称是老李的亲戚，说老李家出了惨案，做兄弟的不能不管，说要替老李看家，家不能被外来的贼给占了。
我说我要在家里等大头回来，被那女的破口大骂，她骂我的话特别难听，她说我不要脸，说我是老李养的婊子，说完跟完老子跟儿子，还挑拨父子相残。
我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也不回应，不过无论她怎么骂，我就是不走。我要呆在这里等大头回来。大头没了父亲，如果再没有我，他真的会死。
男人见我根本没有走的意思，让女人住口，然后看似轻描淡写地对我说：“你要是真的不走也行，留下来跟我们一起住。反正两个屋呢，我上半夜下半夜两个女人轮着来呗。”
听男人这么一说，看着他身强马壮的身体，我知道这个家我是呆不下去了。他不像老李那般瘦小羸弱，现如今又没了大头的保护
我头也没回，直接从家中跑了出去。身后，还传来男人和女人恶毒的咒骂声。
我不知道我要去往那里，我一直沿着马路走着，天色越来越黑，一直到深夜我也没找到一个歇脚的地方。
冬天深夜的寒风吹得我刺骨的寒冷，吹得我瑟瑟发抖。我突然间发现，我曾经把老李的家视为噩梦般的监狱，而如今才体会到那监狱的好，至少能遮风避雨，至少管吃管住。
是的，比住更重要的是吃！比寒冷更难以让我忍受的是饥饿！
我身上只有几十块钱，还是老李之前给大头的零花钱，大头分给我的。我每天只敢买两个馒头就着一瓶矿泉水吃。
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几天，所以我忍着饥饿找工作。可是根本没有人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