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个中情由,可否先屏退左右……”
然而,诸门巡防大使孟楷却是突然开声打断道
坐在上首的黄巢满脸倦怠的扫视了一圈左右的反应之后,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于是,在场十多名级别稍低一些的臣属和军将,都不得不相继退出厅堂而去守候在外间,只剩下几位重臣当场。
“说吧,其中还有什么内情么?彼辈如此做的因由何在?”
然后,孟楷才继续问道
“乃是、乃是,因为城头守军对于敌情有所延误,未能发觉城下潜袭而来的敌势,也未尝及时告警与彼辈……遂令有所损伤的由头……”
这名将弁在他目光灼灼之下,不禁犹豫再三还是咬牙说道
在场的几名重臣闻言相继斥声道
“怎当如此……”
“真是混账……”
“不顾大局……”
“好个骄横跋扈的……”
“这岂不是乘机要挟的……”
“住口……个个都不让人省心么!”
然而,居于上首一直没有出声过的黄巢,却是突然开口斥责
“臣仆惶恐……”
“臣下有愧……”
众人连忙俯首领教道
“大敌当前,怎么还有这种尸餐素位的庸碌之辈窃据城要。若来的不是外援,而是敌军乘机夺城,难道还能继续糊弄过去?”
黄巢不由长喘了口气才又道
“彼辈才打二十棍怎么够,小孟拿我手谕前去,守备懈怠如斯,夺职下狱,不日待决……”
“圣上英明!!”
孟楷却是根本不管其他人的惶恐脸色,和对于自己的隐约不忿,毫不犹豫的赞声道然而,待到孟楷领命而出之后,黄巢却是眼神微妙的再度长叹了一口气。眼见得大齐新朝的可用之人已经不多了,然而他曾经可以信赖并且才具得力的人选,却一个个似乎有了他想和别念,这才是最为悲哀和无奈的事情啊。
身边的内臣却是似有所感的叹声道
“孟大使还真是心直口快啊……”
“你也退下,让朕自处片刻吧!”
黄巢却是沉声道
“对了,再从庭掖挑拣两名女伎,以中宫的名义送往明德门处……”
“遵旨……”
而在另一处,暂且告病家中的宰相李君儒,也得到了相应的消息;却是对着上门探询的左右亲信道
“圣上这也是无奈之举啊!太平军跋扈也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了。”
“但好歹是首批抵达的援兵,若是不能快刀斩乱麻,做出个姿态来,那其他尚在道途中的各路人马又当作何想?”
“只是多少要委屈了咱们这些臣下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也要多多收敛些,莫要再去沾惹上与之相关的干系了……切记切记……”
而在城外风雪交加的樊川,号称净土宗第一道场的香积寺内,已经移阵中军到这里大唐宰相郑畋,也身披深色的狐裘大氅站在千幢舍利塔上,默然看着远处隐约的长安城轮廓。身后也有一众将校和属官在轮番禀报道
“堂老,如今积雪逾尺,对于攻城器械的打造颇为不利;关内连年战乱,居邑多毁,实在再难找到更多合用的大柱、横梁了……而从太白山等处重新伐木,一时托运不便,只怕要愈发延期了……”
“堂老,军中取暖和立营的柴碳普遍不足,能够拆除取用的屋舍越发难寻;昨日军中又有百余人不行了……”
“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