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关灯 特大 直达底部
《唐残》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岂信长江有逆流
   但是现在这番局面下来,反而是有所成就了他了;至少在短时之内没有人能跳出来质疑和反驳他的。想到这里,穆好古不由紧握成拳而重重的捶在船板上,然后皮破血流的肿胀和刺痛感当中,有些渗人的嘿嘿然笑了起来。

    他固然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尝试,一个已成气候的反贼大头领能够做到哪一步的决心和气魄;但也不妨碍他在其他地方和细节上,给自己此行表现添油加醋以充形色,以便从中获得最大的好处和潜在的资本。

    毕竟,自己可是直面湖南太平贼的酋首,而得以全身而退的唯一一位知情人啊。光是冲着对方乃是当世新起贼患,却在相公们眼前亦是堪于与黄逆比肩,而屡动招安之念这一点;他又有几分把握在面见到小杨枢密之后,让他保全下自己的身家和权位来……

    而校场上发生的一幕扩散开来之后,也在江陵城中回荡激起许多余波来。相比那些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的太平军老卒们,那些从沿途收并来旧属义军和新募士卒的反响,就要比较激烈和差异的多了。

    比如,新从广府例行轮调过来的新八营都尉钟翼,却是在私酌的小会上见到了自己的老部下赵警帆时,听到对方的如此抱怨:

    “如今可是好些传闻和非论纷纷啊,还有说是什么‘早投贼不若晚投贼;出生入死的投军博功名,还不如啸聚为盗扰动天下不安后,方受招安’诸如此类……啊”

    “且不用理会他,这些只是少许看不清楚自身所处,也不知道身家前程所在的糊涂蛋而已……不过是在做着招安之后能够不用打战拼命,就能升官发财、作威作福的虚幻美梦而已;”

    看起来在广府呆的久了,愈发肤色黝黑的钟翼却是颇为不屑道。

    “可是就算没有招安之事,这些前程和光景难道再太平军的如今局面和事态下,就没有实现和践诺的机会了么……最多要多费些功夫和周折而已,但胜在不用受制于人而大有纵横帷幄的施展空间啊……”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又对犹自有些难以理解的赵警帆道:

    “难道彼辈以为朝廷的招安,是出自对义军的一片好心和善意么!若不是朝廷已然无力制约和攻讨之,又何须改弦更张一反斩尽杀绝之态,而动辄以名位安抚和优容之呢……就算是订立名分归属之后,难道不会进行削弱和抑制么”

    “但一旦受下了这个君臣从属的名分大义,日后义军想要在有作为和举动,便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叛臣和篡逆之属……同时,却是把原本依仗为为根基的替天行道、代补平均、为民声张的诸多义理和主张,给弃之若彼了……”

    “如此下来,不但军中那些为了求活和自救才汇聚而来的将士们,会由此寒心和疏离甚至逃散和出奔之,就算是地方上依照《太平田亩制度》,好容易得以安生下来的军民百姓,也会惶乱和惊惑不安起来而自此开始离心离德……”

    “这时候只要派人加以蛊惑和煽动,就是一场自相残杀的大乱当前了……也许最后能够留下来的就只剩下残破不堪的地方,以及心存侥幸和苟且的投机之辈了;”

    “而义军的大好局面和基业,也自当是不战自乱而土崩瓦解而去了……而这一切只源于朝廷的一纸诏令和若干虚名官衔尔……”

    “因此,从根本道理上说,为了眼前一时的功利得失,而受制于朝廷的名分之下那才是实属不智者为之;可谓朝廷的招安之谋,由当是何其毒也……”

    “你不用这样看我……”

    眼见赵警帆已经是一副目瞪口呆而不明觉厉的表情,钟翼不由微有些赫然抿了口小酒才解释道。

    “这些道理和利害关系,都是我在內讲堂修习《资政论》和《历代尘烟记

-->>(第2/3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