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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过岭(上)
重新搭桥才能过去……”

    “这赶了一夜的露水把全身都给打湿了……赶紧活动开身子,不然要落下风寒的……”

    就在山道的一处转角处,清晨的淡淡雾霭下,一群人窝在石壁下的草丛当中打着盹儿,只有两个站立的身影在摇摇晃晃的打着哈欠……

    见到这一幕,易大毛反而是安心下来了。

    “遇敌当怎做?……”

    他口中念着最基本“临敌三步”的操条和口诀,有条不紊的开始上弦;并将一领别人背负而来的半身镶钉甲,披挂在胸口上。

    “举牌发弩箭尽,抵靠一处刀砍枪戳……”

    事实上,涉及军中日常勤务和生活起居,乃至战时状态下的每个细节,都被编成了相应的歌子来传唱;比如什么个人卫生八条,在地防疫六条,战场打扫十条,行走地方三注八要……乃至乃至作为军法核心的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等等诸如此类。

    主要是针对新卒当中普遍不识字的情况,编列出来朗朗上口便于记忆和理解的内容;因此在新训的补充营里,每天早起晚睡都要往复诵读,一旦抽查不合格就要以火为单位连坐受罚。虽然不怎么提倡肉刑,但是从清理茅厕到饿肚子都是让人好受的滋味。

    用特制物药沾过的弩矢一射就倒,根本没有留下多少声息;就像是射野鸡一样的额轻描淡写。只是随即倒下的一个人却是砸翻了火堆,将几根带有余烬的柴炭给飞溅了出来,而将就近的而一名团座酣睡的人给撩烫的痛哼起来。

    然而这时候,易大毛和其他蹑手蹑脚的人,已经绕过了他们宿营所在,而在山道里形成了近身的包抄之势;挥刀挺剑大声鼓噪和咆哮着的戳刺砍杀起来;刹那间血肉横飞厮杀震的群山鸟兽纷走。

    更有一名手臂粗壮的士卒,乘乱顺手用营火点着了一只火油罐子,而狠狠砸向了这些懵然惊起之敌的头顶岩壁上;刹那间脆裂成成大蓬倒浇而下的火点和流淌的焰团;虽然只覆盖了小部分的敌势,但是造成的惊吓和去感动额效果,却是更甚于之前的抢攻。

    只见这些如同惊弓之鸟般从睡梦中跳起来的敌兵,在身后火焰燎烧与刀兵杀戮的煎迫之下,大多数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一个较为稀松的脱走方向,然后又沿着路边被刻意留出来的陡峭斜坡,前赴后继的滚落下数十尺高的河床里去。

    就算是当场摔得七荤八素的没有马上死掉,也是难免手断脚断头破血流的瘫在河滩上,在河水冲刷出的一片殷红当中哀嚎和呻吟着等死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道路下的河床里再没有能够活动的物体;而这处转角的宽敞地方也就成了,义军新设立的前进营地和临时粮料所了。,

    然而,易大毛却有些不甚满意的看着临时营盘当中,那些明显有些畏畏缩缩的劳作身影。

    他有些不大明白,为啥义军每每征战一处都要从当地百姓中招募若干新卒,哪怕是啥也不会而只能哪来干些杂活;这一次也不例外。公审了没能跑掉的陈氏一族成员后,在当场就招募了上千名丁壮;然后把他们分派到各队下去听效。

    要知道,现在又不是当初老义军那会啥都缺啥都不够用,要裹挟足够“添壕”“城附”的时候;光靠义军大车上携行的那些器械,就基本没有寨子、城邑可以抵挡的住。又何须拿这些没法直接上阵的样子货,来凑数和充场面呢。

    再次从对面山道折转处冲出来的敌人,很快就在团牌背后攒射的箭雨下倒了一地,在这种狭窄的谷道里他们连四散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茬茬的放倒了;少数拿着手牌和圆盾侥幸挡住的幸存者,也很快被快步拥上去的刀枪戳砍,撑不住几个回合就死伤殆尽或是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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